朱孟炤朝韓迅笑了笑,點頭,微微側過身小聲問波金:“有沒有水?或者能吃的東西?”

波金不明所以,“做什麼?”

“讓你的兄弟遞給我。我想辦法讓你們安全離開。”朱孟炤道。

波金回頭對身後的兄弟交待了幾句。過了一會,波金從自家兄弟手上接過一隻不大的竹節水壺,交給朱孟炤。

朱孟炤接過,對波金道:“一會將我做的事,講給苗人們聽。”

波金雖不解,但也點頭應下。

朱孟炤開啟水壺,仰頭就倒,倒的太快水從嘴裡滿出來,又咳了一聲,噴的滿臉都是。喝完,朱孟炤微笑著向韓迅舉了舉手中的水壺,道:“之前,我們已經談好各回各家,當然,苗人兄弟並不太信我,所以,想以蠱術要我遵守誓約。”

韓迅一驚,猛的盯住朱孟炤手中的水壺。

“你們來之前,我沒答應。不過現在,別說他們不信,我都有些不太信了,只能喝下這壺蠱水。”朱孟炤笑了笑。

韓迅聽到這裡,大急道:“殿下,這……我們奉命保護殿下安全,真不是來打苗人的。”

朱孟炤笑道:“蠱不是毒,只要我信守承諾,蠱就自解。既然你們是來保護我的,那我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當然,還要麻煩韓將軍通知同僚,放苗人離開。”說完又對沐儼道:“倒是沐世子,不會因為這個,故意追殺苗人,讓本王死於非命吧?”

沐儼皺起眉盯著他,“你胡說什麼?”

“不得無禮。”一直盯著這裡的老戊喝了一聲。

朱孟炤笑著說:“世子不是爵位,你見到本王,理應行大禮。現在,連敬語都不說,確實有些不懂禮數。算了,本王大人有大量,恕了你的過錯。”

沐儼冷笑,“好,我不走,所有沐府護衛都不走。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與我無關,不用處心積慮栽贓我。”

“那就好。”朱孟炤對韓迅道:“韓將軍,他們可以走了嗎?”

韓迅嘆氣,點頭,“已吩咐下去,我們能保證他們在山中不受禁軍攻擊,而且他們也不可主動進攻。殿下,或者我們可以護送他們出山?”

朱孟炤回頭問波金,二人商量片刻。波金將情況向苗人細細講述,聽完,場中苗人大都半信半疑的看著朱孟炤。

“大家同意停戰。他們可自行離開,不用護送,另外……”波金似有些不好意思提。

“銀子的事?我說過,這種事我一向一言九鼎。按剛才說好的,你和你兄弟們先別走。”朱孟炤道。留下波金倒不全是為了讓他送銀子,現在自己身邊沒護衛,信別人,不如信波金。

波金點了點頭,又為難的說了句,“我們臺羅人不要銀子,嗯,您上次在思州說的話,可算?”話裡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當然算!”朱孟炤一喜。

波金沒再說下去,而是再次與各苗人商量。韓迅在朱孟炤示意下,撤了包圍。不一會,陸續有苗人離開。

不知何時,禁軍之中趕上來一輛馬車,車內下來一名太監。等苗人差不多走光後,此人上前,向朱孟炤深施一禮,大聲道:“春和宮總管太監範勇,見過景陵郡王殿下。”

他怎麼來了?這真的讓朱孟炤心驚。

“傳太子口諭,景陵郡王接旨。”

朱孟炤只能胡亂理了理頭髮,跪下接旨,在場所有人都跟著跪下。

“召景陵郡王即刻進宮,不得有誤。另外,既然郡王和王妃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求仁得仁吧。”範勇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張斕。

求仁得仁?太子的意思是同意小斕假死?可小斕有了身孕,那是自己的嫡子! 再說,若是宮裡知道小斕只是假死,那還有什麼意思,反而讓小斕沒了楚府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