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溺黃白之物最多。那時候,你的師妹,噢噢,也就是現下的李念狐還取笑你,說你臉上勿用塗抹白霜,就已然白得似麵粉一般。”眾人聞言,盡皆鬨堂大笑。鍾月敏聽他提及自己糗事,顏面上過不去,銀牙緊咬,戳點道:“泥猴崽子,是你害了我?你請我吃一粒巴豆,我今日請你吃十粒巴豆,非將你那黑臉變成白麵兒。”九華不待她探手來捉,奪過紫姬遞出的幾張草紙,飛奔跳躍,瞬間縱入一片草叢。鍾月敏追了幾步,聽得一陣“噼裡啪啦”聲響,繼而鼻頭嗅聞得一股臭氣,慌不迭掩著鼻子倒退而回,哼道:“臭死了,臭死了,人也臭。”驀然自己也笑了起來,道:“黑炭猴子,如今是誰蹲在地上起不來了?我不用給你下巴豆,作此討厭勾當,昨夜你睡覺踢開被毯,窗戶又未掩嚴實,穿進來的那股子涼風體貼人意,卻給我報了仇,妙哉妙哉。”眾人便在遠處等候,良久看九華提著褲兜黃蕩蕩蹣跚行出,臉上極是難看,並無尋常七八小孩兒家活潑氣色。鍾月敏笑歸笑,然見此情狀,也不免有些擔憂,抱怨得幾句,急忙過去攙扶。九華恨恨道:“大壞蛋,我站得好好的,不消你假惺惺做好人。”側著身體避開,孰料雙腿顫慄發抖,不能扛持支撐,登時跌撞踉蹌,摔倒在一塊稀苔疏蘚的石上,又順著石面滴溜溜滾入後面,翻入蔥鬱荊棘矮葉之內。大夥兒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卻聽得“哎呀”大叫,九華不知從哪裡積攢的氣力,直跳跳如火燒屁股似的猛竄出來,跳起足有數尺高,手舞足蹈,顛同痴狂,亂叫道:“死人,死人,剛才我趴在了一具死人身上。”話音方落,但覺面前閃過一條黑影,卻是曹甲重疾步衝到了跟前,將他撥拉開。紫姬臉色一變,悄身貼著穆雙飛,附耳道:“他身法好快,並非江湖輕身武功,乃是三界失傳已久、幻風化雨的妖界瞬間移形*。”穆雙飛心中凜凜,低聲道:“姑娘好見識,我以前僅風聞其名。”那幻風化雨*,據傳本是源自化外魔界,千餘年前,被一位妖界大德苦僧人混入玄武山,喬裝改扮,偷入魔帝秘殿藏經閣中修來。此法殊妙無比,各地往來,不用騰雲駕霧,只需念動口訣,配合自身丹息元氣,即可化為萬千風雨瞬忽飄移,或有形,或無痕,皆依賴於心,千萬裡迢迢行程,便似把握於巴掌之間,眨眼即至。只是幻風化雨*有個頗不如意之缺陷,便即主人運展之時,甚為耗損真氣,所以在那位妖界大德精竭神盡、亡故隕魂之後,該術便告失傳。便是苦僧人活著的時候,也沒有誰原意承接其衣缽好好修習,皆道幻化風雨、自如三界任何地方固然錦旗,可用性命養之,術妙命衰,再陷死絕境地,十分不划算,能騰雲駕霧,便已然足矣。

九華不住拍著胸口,道:“尋常的死人,我是絲毫不怕的,可是此人陡然和我面對面,形容猙獰奇怖,我就是十個膽子,也受不住他那黑洞洞一眼。”鍾月敏咦道:‘什麼黑洞洞?“曹甲重在石後說道:”此人方死不久,體溫尚是熱的,並未涼透,可是雙目之中,卻也腐爛糜敗。”眾人圍繞過去觀看,見草窩之中,仰躺一具屍體,手足攤開,何止雙眼黑乎乎洞空駭異,便是周身的面板,也早已經轉呈灰色,便似乎在水中浸泡了許久,褶皺累疊,浮腫泡掀,然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