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丹爐表面的銘紋之中有鮮血沁出,也不去管,神識繼續接觸著另外兩道意念。

一道極為兇殘,有種肆虐毀滅的氣息,如惔如焚。

“這道意念似乎非人所留,而且與丹爐並沒有融在一處。”張潛心中暗暗琢磨,掂量著丹爐正巧發出叮啷哐啷的聲音,似明白了什麼,將那爐蓋掀開,從中倒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明光四射,猶如陽光照射下的琥珀,也分辨不出此物,卻見那徐釗似乎知道什麼,便問:“這是什麼?”

徐釗這會真是欲哭無淚,本以為從張潛手上逃的一死已是萬分不易,哪知他卻將獄火丹爐給掀開了。

“我的小祖宗誒,趕緊將那東西放回去,不然就真的闖大禍了。”徐釗叫苦不迭。

張潛笑了兩聲:“魯陽都讓我殺了,何來禍事?”

“這丹爐哪裡是魯陽的,他這廝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徐釗將這事情原委給張潛細緻分說一遍,點清了其中的利害,只求張潛別肆無忌憚的亂來,而後滿臉認真的與他商量道:“師弟,要不咱現在趕緊將這丹爐送回白骨殿?趁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否則到時候首座追究起來,大禍臨頭。”

“原來這樣,看來這丹爐之中的另外一道意念便是白骨真人的了。”張潛並未注意他話中重點。

徐釗見他不做聲,以為他是不反對,臉上漸露喜色,然而沒等他開口,便見張潛手中一片黑暗乍現,那丹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陣強烈的恐懼漸漸漫上心頭,結結巴巴的問道:“丹爐呢?”

張潛自然知道他為何如此恐懼,笑道:“你莫不以為,我現在將丹爐歸還原處,首座將來便會饒我?”

“這個……這個自然不會。”徐釗也是清楚這點,不過心裡卻是叫苦不已,你自個是債多不愁蝨子多了不癢,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欺師滅祖、罪該萬死?可這跟我沒關係啊,但你還這丹爐,我也跟著遭罪,不過眼前也沒他指手畫腳的份,只能認了,默不作聲跟在張潛身後,聽天由命去了。

張潛哪裡看不穿他那些心思,冷冷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怕與我扯上關係,將來禍及自身,我也不需要你表明忠心,我與你不是一路之人,若非用的上你這一身煉丹的本事,豈會與你多說半句?”

“是是。”徐釗聽的他這麼一說,不但不生氣,反而輕鬆了許多。

“這段時間,我要閉關修煉,少在我耳邊聒噪,你每曰按我要求煉丹便是,報了我的恩情,你我便無瓜葛,自會讓你離開。”張潛瞥了他一眼,而後徑直往宮門中走去,徐釗此時心間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哪怕是他轉過身去,也當他後腦上長了眼睛一般,趕緊跟了上去,只是嘴裡忍不住嘀咕:“什麼恩情?”

卻不料被張潛清清楚楚的聽見了,也不惱怒,只是回過頭來與他說了一句。

平平淡淡,理直氣壯。

“不殺便是恩。”

第四十一章 奈何心魔

話已至此,無需張潛在多說一句,徐釗便擺清了自己的位置。

此時心間不敢再有一絲非分之想,只是希望這如他所說這般,平平靜靜的煉丹,等事情結束之後便與他劃清界限,唯有這般,才可能善始善終,動其他不該動的念頭,下場就跟魯陽、王樞等人一樣。

“不知師弟準備煉製什麼樣丹藥?”

西廊之中,徐釗跟著張潛進了偏殿的書房,拘謹的坐在椅子上。

“你不用如此怕我,我殺魯陽、王樞等人,皆是因為這些人不知死活,不厭其煩的撩撥我,我並不以殺人為樂,甚至不喜歡殺人。”張潛臉上沒有半分波動,好像言語之中沒有半分虛假,繼續說道:“你只安心煉丹就是,不用考慮太多,這西廊弟子也要聽你差遣,若有其他需求現在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