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聽聞燕王所問之言,整個人直接呆在了那裡,這神情變化自然落入張潛眼中,連他身邊親信都不清楚此訊息,那十萬陰兵自然也無理由知道。

若是這樣,局勢還在自己掌控之中。

“這……道友是人道傳人?”老謀士看著張潛忽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先前與張潛動手,只當作是無息之甲的力量,根本沒將他與人道聯絡在一起,這般思維也實屬人之常情,人道已經滅亡千年,如今傳承早已絕跡,連他自己都快淡忘了曾今的身份了,怎會一下看穿張潛身份?如今聽燕王這麼一問,這才反映過來,隨即又想起張潛先前突襲那一瞬間,可是沒有穿盔甲的,不是人道武學又是什麼,自己慌亂之下竟然沒有想到,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甚至自己之前還想取他姓命,此刻心頭真是即激動又尷尬,他城府不如燕王,這般表情全部寫在了臉上,張潛盡數收之眼底,心頭也起了疑惑。

“看此人模樣,似乎不像對自己又惡意。”張潛略微收斂了心中殺意。

燕王未去管已經失態的老謀士,只是認真的看著張潛,解釋道:“鄙人並無惡意,還望閣下如實相告,此事對我重要至極,如今我二人姓命都在你手中,又還顧忌什麼呢?”

張潛心中一忖,見燕王態度誠懇,並非是想以次要挾自己,心頭那陣強烈的殺意已經褪去,只是還存留著幾分小心,點了點頭。

燕王見狀,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雖然他已經可已斷定張潛兼修了人道武學,可事關重大,還是需要張潛親口確定之後他才可以安心。

“請問閣下人道是意外所獲,還是接受了衣缽傳承?”燕王繼續問道,態度更加認真、莊重。

張潛微微思忖一下,關於人道,他了解的其實並不多,只是根據修真界中的一些歷史典籍和自己曾今的經歷,模糊推測出來的一個輪廓而已,並順藤摸瓜,不斷印證、充實自己的猜測,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燕王這個問題,但卻可以確定一點,自己這人道功法絕非偶然所得,可說衣缽傳承,也實在算不上,當初父親傳授他這門功法的時候,並未揭明自己身份,甚至都沒有告訴他《道淵》之術的由來,衣缽傳承是一個極為莊重的交接,不僅僅是功法,還包括一份責任。

若是繼承了衣缽,張潛如今便要擔任宗廟祭祀、傳承香火這些職責,這些沒有,也該有個族譜,好讓他明白自己的來歷,以及將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可這些都沒有,張潛這們功法雖由父親傳授,可卻對這門傳承一無所知,簡直與奇遇所得沒什麼兩樣。

“勉強算是衣缽傳承吧。”張潛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他如今畢竟知道了自己人道傳人的身份,肩上也擔負了為父報仇之責任。

燕王也沒太明白勉強二字的具體所指,聽聞他是得到了傳承之人,而且看他之前種種反映,也並非那種對人道一無所知,只是修煉了人道武學的愣頭青,對此也是毫不懷疑,心頭頗為欣喜,這般一來,他就省卻了說服張潛的過程,兩人如今已可算作同道中人,若此人不明所以,還要與他講清厲害,甚至重利許諾,才可使其逐漸動搖,而且還有許多不穩定因素,可他是人道傳承者,便無這些麻煩與顧忌了,而後繼續問道:“不知閣下是姬、吳、崔、秦,哪一家後代?”

當年人道幾大世家,已李氏、牧雲氏最為強大,不過牧雲氏舉族被滅,如今已無傳承,而李家也成了道門手下傀儡,傳承名存實亡。

而姬氏、吳氏、崔氏、秦氏是僅次於李氏與牧雲氏的四大世家,唯有這幾家可能在大劫之後千年仍將傳承持續下來。

可張潛根本不知當年人道之事,被這一問,弄的有些糊塗。

“都不是,怎麼?”

“那閣下姓什麼?”燕王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