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輕啟,吐出兩個冷冰冰的字眼來,說話之間,他指節之上的傷口便已癒合,沒有一絲疤痕留下。

明玉道人雙目緊縮,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事到如今也知這太上道人身上恐怕有些問題,卻不知具體情況,幾位師兄、師姐尚未回來,也不好自作主張,暫未動手,也是怕壞了赤霞師姐的計劃,當然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張潛將這兩名魔宗修士放走,大聲阻止道:“太上道人,你得了失心瘋不成,還不住手!”話音剛落,便見張潛似將他的話當耳旁風一般,抬手又朝著兩人脖頸的玉蟬抓去,出手比先前加沉穩,更無所顧忌,沒有一絲遲疑,速度也是更快。

“你想救人,便先殺了我!”明玉道人怒斥一句,而後道:“你再不停手與我解釋,休怪我將你當魔道妖人處置!”

“我不會殺你。”張潛平靜說道,但手上動作卻沒有一絲停滯,手上銀紋流轉,好像天上星相圖騰一般。

“你找死!”明玉道人幾番退讓,張潛仍是咄咄逼人,也被觸到逆鱗,勃然大怒,體內純陽真氣一瞬間爆發開來,彷彿一股浩浩蕩蕩的暖流,使得四周山林一瞬間都彷彿燃燒起來,如同被烈曰炙烤,雪松之上的積雪稀稀拉拉的化開,雨雪坍塌而下,松林之間一片雪白,彷彿大風揚起的塵沙,只是每一片沙塵都是白茫茫的,將人視線盡數遮蔽。而後風雪之中忽然想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就像鋒利的冰片在不停的切割,穿梭於雨雪之間,自然顯得悽清,宛如蟬鳴。

彷彿這如沙暴墜落的雨雪之中隱藏著千萬只秋蟬。

林中蟬鳴越來越淒厲,越來越密集,空中垂落的雨雪被震成了齏粉,在這狹小的林中化作無數利刃席捲而去,彷彿能將人湮沒在陣陣淒厲的蟬鳴聲中。

張潛似風雪中歸人,任憑四周風聲如何呼嘯,朔雪如何凜冽,也不曾動容。

他雙目微闔,神識猶如水銀瀉地,寸寸感應,然而心間卻被蟬鳴充斥,彷彿看見無數秋蟬自泥土中破殼而出,生命在寂靜中昇華,氣息在這一刻的蟬鳴聲中攀升到了極致,紛紛揚揚的衝向天際,猶如一場風暴似的,除此之外,竟然感覺不到別的氣息,那明玉道人、女冠紫英在這一刻都似乎被這漫天風雪覆蓋,被這遮天蔽曰的秋蟬吞噬,消失在了這片天地間,張潛微微動容,“想不到這明玉道人的實力竟然還要高過他師兄明澤一籌,比追陽道人也不遜色了。”

當然明澤也絕非無能之輩,若非被水妖牽扯了心神、耗了不少精力,又被自己偷襲,想要殺他絕非易事。

而這明玉道人這漫天蟬鳴之聲竟然可以掩蓋自身氣息,而且蟬翼掀起的切割之力也可以傷到他的無漏靈體,相較而言,倒是比那明澤難以對付許多,兩人鬥法,你若連對方身處何方都不知道,任你手段通天,恐怕連衣角也摸不到一片,對方自然是立於不敗之地的,明澤深知這點,因此對自己的實力極為自信,若是佔據天時地利,便是追陽道人也非自己對手,區區散修,也敢在自己面前造次,實在是不知死活,心念一動,頓時松林間蟬鳴聲大作。

無數蟬影如狂風驟雨一般呼嘯而去,彷彿能將風雪中那個卑微人影撕成粉碎。

面對這雨雪中無數蟬影,張潛微闔的雙眼悄然睜開了一絲,眉間皺紋消解,揚起手來在漫天呼嘯的風雪中輕輕一抓,猶如拈花一般。

便從那漫天風雪中之中抓出一個白色的玉蟬,竟是活物,雙翅震顫不止,甕聲如雷。

淒厲的蟬鳴,猶如困獸一般,震得林間松針彷彿暴雨一般飛濺開去。

明玉道人陡然色變,他萬萬沒想到這太上道人抬手之間,便輕描淡寫的破去了他的殺招,從漫天蟬聲、雨雪之中找到了這枚伏魔玉蟬的本體所在,似一下扼住了他的咽喉,漫天雨雪、虛空中迴盪的蟬鳴頓時像被大山鎮住,剎那間低沉下來,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