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聽聞東宮每日酒氣瀰漫,太子殿下常常流連於後宅,可有此事?”

但不管如何留意,在紫禁城中就別想有秘密。不到一旬沈鯉突然出現在文華殿中,當著講讀葉向高毫不客氣的質問太子為什麼重酒色犬馬而輕江山社稷。

“沈大學士莫急,學生絲毫沒有沉迷於酒色,至於說味道嘛……王安,去找太子妃把本宮存在她那裡的瓶子拿來!”

好在洪濤事先就知道蒸餾酒精和製備濃硫酸的味道無法避人,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只是沒想到第一個來問的會是沈鯉。看來東宮裡不僅有皇后、鄭貴妃和皇帝的眼線,還有宦官私通朝臣,簡直亂成一鍋粥了。

“……此酒味道如此辛烈,豈不是更易醉人!”

王安很快就捧著錦盒回來了,洪濤拿起其中的玻璃瓶開啟了瓶塞,頓時一股濃郁的酒味飄了出來。沈鯉為人還真是挺嚴謹的,生怕錯怪了太子,特意湊近了聞了聞,沒錯,絕對是酒,度數還不低呢!

“此酒是酒中精華,曰酒精。經本宮用秘法煉化,吸收天地之精華,十斛不得一斛,已然不是尋常佐餐之物。其功效堪比金瘡藥,能讓傷口不紅腫化膿,還可治療毒瘡,唯獨不適飲用,先生淺嘗既知。”

酒精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很難用一句兩句說明白,洪濤也懶得深入解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誰不信誰就嚐嚐唄,看看到底是不是美酒。

“嘶……殿下萬不可學那煉丹之術!”沈鯉還真勇敢,都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就敢玩嘴裡倒,然後就信了,沒人願意喝這種玩意。但馬上又有了另一個擔憂,年紀輕輕的太子如果沉迷於長生不老之術那就廢了。

“沈大學士儘可放心,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本宮不打算違背天意。只是讀了一些岐黃書籍後突發奇想,略作驗證而已,斷不會荒廢了學業!”

要問沈鯉為什麼這麼反對煉丹術,洪濤可以理解。歷史上自己的太爺爺嘉靖皇帝朱厚熜就迷通道教,總想著修煉成仙,整日不理朝政,還吃了太多不靠譜的丹藥才一命嗚呼的。

自己肯定不會玩那些嘬死的把戲,不信沒關係,再過幾天乙醚的製備工作就會完成,以後也不會再去蒸餾白酒了。不過自己要乾的事情比煉丹藥一點不安全,亂吃丹藥是慢性致死,刺殺皇帝會被推出午門千刀萬剮。

可是光有乙醚沒機會單獨和皇帝相處,也無法達到神不知鬼不覺刺殺的目的。為此洪濤還得做一樣東西,看看能不能創造出機會來。

這一拖又是大半年過去了,歷史就是這麼頑固,即便讓一個活了好幾輩子、滿腦子都塞滿了後世科技、還特意做了兩輩子準備工作的時空旅行者穿越過來,依舊不太容易改變。

好在洪濤並不怎麼著急,焦炭窯和玻璃窯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產量穩步提高,質量越來越穩定,成為了景德鎮官窯的固定供應商,哪怕貴一點再加上運費也供不應求。

有了為福王生產的一大批玻璃器皿墊底,玻璃窯的生意反倒火紅了起來,最先熱衷於這些透明玩意的不是江浙富戶,反倒是各地藩王。

既然福王能用,憑啥他們不能用?一時間揣著大量金銀的藩王家人紛紛雲集於京西,還有託人與王安聯絡的,試圖能加個塞早些買到成品。

倒是自鳴鐘和望遠鏡的生產不見起色,不能怪工匠們偷懶,而是洪濤瞎指揮。他又讓陳矩從內官監找了十名宦官工匠,跟著手藝比較精湛的宦官工匠當學徒。

但只讓學三個月,然後再換一撥,這樣一來產量和質量肯定受到了極大影響。陳矩也問過為什麼要這樣做,洪濤回答說自鳴鐘雖然是東宮造出來的,卻不能忘本,更不能獨吞。

等有朝一日從內官監的工匠裡選出了合適人才,就會把所有手藝傾囊相授,然後把生產自鳴鐘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