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吸它的膏,甚而至於取它的性命都由我。這裡的土地亦給我佔據了,只是還有一件美中不足的事情,就是沒有一個名號。照理說起來,我現在既然霸有一方,就是隨便自己取一個什麼名號,所謂‘趙王趙帝,孤自為之’,亦未嘗不可。不過我自己想想看,究竟是一個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東西,自己取一個名號,總沒和人間帝王賜我的那種體面,所以我要要求你的就是這件事。你能夠在君主面前保舉我一個什麼國君,那麼我就達到目的,不但不弄死你,而且還要感激你呢。”孔壬聽了,仍舊連聲說:“可以,可以,一定可以。”那怪物道:“答應的權柄在你嘴裡,封不封的權柄不在你手裡。假使天子不答應封我,你怎樣呢?”孔壬又連聲道:“總答應的,我去說,一定答應的。”那怪物道:“我的心願很和平,你這次替我去求,求得到一個國君的名號固然甚好,就使求不到國君,隨便封我一個什麼官爵都是好的。或者你做一個國君,我給你做臣子,我亦願意,只要有一種名號就是了。”

孔壬聽了這話,不禁心生一計,就說道:“我去求,天子一定答應的。不過你的形狀與人不同,倘使問起來,或要召見你,那時卻不免生出一個問題,就是對於百姓,對於萬國,都失了一種體統,講到這點,恐怕為難。至於封我做國君,我們天子因我功大,早有此意,那是一定成功的。不過屈你做我的臣子,未免不敢當。”那怪物道:“不要緊,不要緊,我自己知道這副形狀不對,所以只好降格以求,這是我自己情願的,只要你不失信,我一定給你做臣子。假使你有急難,我還要幫助你呢。”說到這裡,那怪物已經將身軀蟠起在一堆,那九個頭昂在上面,足有一丈多高。孔壬從地下爬起來,朝它一看,實是駭人,便問它道:“你住在什麼地方?”那怪物道:“我就住在西面山洞之中。”孔壬道:“你有名姓嗎?”那怪物道:“我沒有姓,只有名字,叫作相繇,或叫作相柳,隨你們叫吧。

”孔壬道:“你們這一族類共總有多少?”相柳道:“只有我一個,我亦不知道我身從何而來。”孔壬道:“那麼你能說人話,懂得人類的事情,是哪個教的呢?”相柳道:“我自己亦不知道,我只覺向來是會的;或者我從前本來是個人,後來變成這個形狀,亦未可知,可是我不明白了。”孔壬看它說話尚近情理,就問它道:“我有點不懂,你的形狀既與我們不同,你的本領又有這麼大,那麼你自己獨霸一方亦未為不可,何必一定要一個天子的封號,並且做我的臣子都肯呢?”相柳道:“這是有一個原故。我在此地是專門以吸吮人民的脂膏為生活的,人民受了我的吸吮,必定以我為異類,心中不服,就是我亦終覺得是一無憑藉的。假使有一個封號,那麼我就奉天子之命來臨此土;或者是奉國君之命留守此邦,名正言順,人民自然不敢不受我的吸吮,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所以自古以來,那些豪強官吏佔據地方,不受朝廷指揮,但他的嘴裡總是口口聲聲說服從君命,擁護王家,並且要要求節鉞的,我就是師他們的故智呀。”

當相柳滔滔咶咶的說,孔壬細看它雖則有九個頭,九張嘴,但是隻用當中最下的一張嘴,其餘八個頭,八張嘴,始終沒有動,究竟不知道它用不用的,只是不好問它。等它說完,便說道:“原來如此,那麼我一定給你達到目的。不過你要多少地盤才滿心願?”相柳道:“地盤自然愈大愈好,起碼總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