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養國君道:“從前先父受蚩尤的逼迫,幸得聖天子黃帝破滅蚩尤,給敝國解圍,又承加恩賜以孝養之名。當時聖天子黃帝巡守西方,先父曾經朝見。至於中原之地,卻未曾來過。”帝舜聽了這話詫異之至,就問道:“令先君去世多少年了?”孝養國君轉起大指一算,說道:“二百二十四年了。

”帝舜道:“那麼貴國君今年幾歲?”孝養國君道:“小臣今年二百七十五歲。”帝舜道:“如此高壽,可羨之至。”孝養國君道:“在敞國人並無有壽不壽之分,大概普通總是活三百歲。”帝舜聽了,覺得他這個國與尋常不同,就再問道:“那麼貴國君生時離蚩尤作亂還不遠,對於蚩尤氏情形,父老傳說大概總有點知道。朕聞蚩尤氏兄弟八十一人,個個銅頭鐵額,飛空走險,以沙石為糧,如此兇猛,貴國人能抵抗,不知用何方法?”孝養國君道:“敝國當時所怕他的,就是呼風喚雨,作霧迷人,引魑魅以惑人,這幾項實在敵他不過。至於論到武勇,敝國人民可以說個個不在他之下,所以是不怕的。”帝舜道:“貴國人民如此驍勇!”孝養國君道:“不必敝國人民,就是某小臣年紀雖差長,還有些微之力。天子如不信,請拿一塊金或一塊石來,當面試試看。”

帝舜聽了,要驗他的能力,果然叫人去拿一塊大金、一塊大石來。孝養國君拿來,放在口中一嚼,頓時碎如粉屑。大家看了,無不駭然。但是在他那張口閉口之時,又發現一樁怪事:原來他的舌頭與常人不同。舌尖方而大,裡面的舌根倒反細而小,殊屬可怪。後來他又說道:“敝國人的氣力,大概八九千斤重的東西總可以移得動。所以敝國那邊從地中取水不必用器械掘,只須以手爪畫地,則洪波自然湧流。蚩尤氏雖勇,實非敝國人之敵也。”帝舜道:“原來如此,殊可佩服。”

後來又問他國內的風俗,孝養國君道:“敝國風俗最重要的有兩項:一項是善養禽獸。凡是飛禽走獸,一經敝國人養過,就能深知人意,都能替人服役。所以敝國人死後葬之中野,百鳥銜土,百獸掘石,都來相助造墳。這是特別的。還有一項是孝養父母。人非父母,無以生長。父母的配合,原不必一定為生兒育女起見。但是既生兒女之後,那種慈愛之心真不可以言語形容。莫說在幼小時代,隨處愛護,就使已經成|人和大了,但是他那一片慈愛之心仍舊是絲毫不減。歸來遲了,已是倚閭而望;出門在外,更是刻刻掛念;偶有疾病,那憂慮更不必說。

父母愛子,既然如此之深,那麼人子的對父母應該怎樣?所以敝國人民不但父母生前竭力孝養;就使父母死了,亦必用木頭刻一個肖像供在家中,朝夕供養,和生前一般。秋霜春露,祭祀必誠必敬,水產,陸產,山珍海味,凡力量能夠辦得到的,總要取它來,以供奉養祭享之用。即如小臣,忝為一國之君,亦有一個圜室。平常時候,叫百姓入海取了那虯龍來養在裡面,到得奉養祭禮之時,屠以供用。其餘禽獸草木更不必說。這就是敞國特異之點了。”

大眾聽了他這番議論,無不佩服。帝舜道:“貴國能如此,真是難得之至。但是貴國四鄰見了貴國這種情形,當然能夠感化了。”孝養國君聽到這句,不住的搖頭,說道:“不能不能!

敝國西方有一個國家,他們正與敝國相反。”帝舜忙問道:“莫非不孝嗎?”孝養國君道:“他們亦不是不孝,是不養。他們的風俗卻亦奇怪。他們的意思以為人亦是萬物之一,萬物都有獨立性,譬如老馬,決不靠小馬的奉養,老雞決不靠小雞的奉養,為什麼人為萬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