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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和大食已經通航多年,怎麼就沒人知道這個?”
莫鍾書笑而不答。豈止是李長義想不明白,他自己要不是多了前世的見識也不可能瞭解這些。古代中國和信奉伊斯蘭教的阿拉伯國家的一個共同點就是對女子行為諸多限制,再加上言語不通,中國去的商人不好盯著大食的女子看,大食來的商人又找不到這種作坊,才讓他們佔了這個便宜。
又過了幾天,客商們的貨物都拉到了船上,莫鍾書親自指揮著人統一歸置貨物。他上輩子最後一個崗位就是大副,主管貨物運輸和船體保養,做起這些來得心應手,安排妥當得讓李長義幫他找來的老水手都心服口服。
瓷窯把定製的水缸和花盆都送來了。莫鍾書又指揮著幾個親信,把長釘敲進水缸和花盆底座外緣上的小孔,固定在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水缸和花盆,差不多佔據了半個甲板。
李長義雖然還不明白這些器物如何使用,也有樣學樣地把給他做的那一套缸盆固定在自己船上。
正在忙碌的時候,大富又領著幾個人來找莫鍾書。
來人是莫鍾書以前的書童藍天和老太太的兩個大管事。他們是來給莫鍾書送信的。
莫鍾書撕開信封,取出幾張紙來,看了幾行之後漸漸變了臉色。
他本來以為,老太太會用各種理由命令他懸崖勒馬趕快回轉澄州。可老太太在信中卻只囑咐他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要照顧好自己,慈愛之心躍然紙上。老太太寫道,她現在老了,再沒有心思去打理生意,前些天把手裡的商鋪都轉讓了,得來的這些錢財她一時也用不著,就給莫鍾書送來,讓他隨意支配,反正這些錢原本也是想留給他的。
莫鍾書這才注意到,信封裡還有厚厚的一疊桑皮紙,拿出來一看,全是大額銀票,數了數,竟有五萬兩之多!
信封裡面還有一個小信封,潘慧言言簡意賅地寫了半頁紙,一點兒也不象情書,只道她會替他照顧老太太,叫他放心出海便是,信末才寫了幾個字:我等著你回來。
莫鍾書看著那幾個字就笑,想必她寫的時候又是羞紅了臉。在那最後一次見面之前,他還不知道她也會害羞,他對她的瞭解還真的太少了。
莫鍾書不知道潘慧言是否把他那個承諾告訴了老太太,不知道她會受到莫府那些人怎樣的眼光。總之那些人待她不可能親善友好,就連老太太也說不定會把對他出走的怨怒發洩在她身上,因為當初要不是她幫忙,莫鍾書不會那麼容易就走得了。
莫鍾書看著這兩封信,沉默許久。
他一直感激老太太的養育之恩,可也一直不滿她處處掣肘自己的自由,所以他逃跑得理直氣壯。可是現在老太太低頭妥協了,愧疚之情就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與潘慧言雖然自幼相識,但只是點頭之交,最近半年才多說幾句話,她卻爽快地應承了代他照顧老太太,同時她還得照應她父親留下來的生意和一家老小。莫鍾書開始懊惱自己當時的請求太過草率,擔心那個稚嫩的肩膀能否承受得住兩副重擔的壓力,更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報答她這一份情意。
莫鍾書直到半夜才寫好了回信。他已經為了這次出海努力了十五年,不管是愧疚還是擔心,都不能阻止他的腳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預支一個未來給她們,假如老天能讓他活著回來,他的話就不會是空頭支票。對老太太,他保證回來之後就守她身邊盡孝。對潘慧言,他重申了那三年之約,如果那時他仍不回來找她就一定是不在這個世上了,請她另覓良緣。
莫鍾書把信交給送信來的三個人,打發他們回澄州。
藍天卻死活不願意走,賴著要留下來。
莫鍾書明白他的苦衷,他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留在莫府裡也難得到哪個主子的重用,倒不如跟著自己出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