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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悸地抬眸，借著燭光看清楚這張醉醺醺的臉，小聲道：&ldo;你…喝了多少酒?&rdo;

&ldo;心言…心言…&rdo;

掌心貼著她的後腦，按在自己肩上，也不回答，只是不停地喊這個名字，用一種怪異的音調。

&ldo;你喝醉了，麗茲，快躺下…&rdo;說著就要把她往床|上拉，誰知她一揮手掙脫桎梏，後退了兩步：&ldo;我沒醉，我很清醒。&rdo;

那樣冰冷的目光，像鞭子一樣抽在她身上。

&ldo;心言…我的小玫瑰…&rdo;伊莉莎白忽然又瘋癲地笑起來，自顧自地走到梳妝鏡前，坐下。&ldo;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今天你可以提任何請求，我都答應。&rdo;

江心言嗅到一絲暴風雨的味道……

不過她還記得自己等媳婦兒回來，是為了說什麼事情，儘管目前伊莉莎白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

&ldo;有…&rdo;

&ldo;說吧，寶貝。&rdo;

低頭搓了搓手，舌尖不經意舔過嘴角，猶豫道：&ldo;那個…你是不是打算讓瑪麗嫁給羅伯特?我覺得…這兩個人不太合適…&rdo;

銅鏡前是一張輕微模糊的臉，隱約能瞧見眼角淡淡的細紋，伊莉莎白摘項鍊的胳膊頓了一下，沒能摘下來。

&ldo;你們已經親密到這種事都可以分享了?&rdo;原以為會是尖酸嚴厲的聲音，出口卻聽著那麼綿軟無力。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紋章戒指，冷笑。

饒是江心言再遲鈍，也該聽出這話的酸味，遂小心翼翼地解釋：&ldo;別吃醋，麗茲……我知道這幾天可能…一時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對瑪麗女王沒有任何意思，我是希望你們能不再針鋒相對……&rdo;

她覺得伊莉莎白今天有點不對勁，越是平靜越讓她感到害怕。

半晌，那人像凝固了一樣，坐著不動。

&ldo;麗茲?&rdo;

毫無徵兆地，伊莉莎白揪住項鍊的手用力一扯，斷裂的珍珠嘩啦啦散落滾向地面，內心那股怒火隨著一顆顆瑩潤剔透的白色圓球肆意宣洩，砸在地上發出突兀刺耳的聲響，彷彿下一秒就能點燃整個房間。

&ldo;不針鋒相對，直接讓詹姆斯和平統一兩國，讓王室姓斯圖亞特，你是這樣想的，對嗎?&rdo;她緩緩站起來，轉過身，面對著已經被嚇壞的小妻子，冰冷的瞳孔裡掀起狂怒的颶風，咆哮著席捲了她殘餘的理智。

緊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掌心裡是斷裂掉留下來的幾顆珍珠，她一揚胳膊朝江心言臉上扔去，看著那女孩兒驚懼躲閃的樣子，隱隱作痛的心竟然感受到了一絲暢快。

江心言揉著被珠子砸痛的額角，驚恐地看著暴怒陌生的伊莉莎白朝自己逼近，腳下生根，竟忘記了後退，然後，脖子被一股鋼索般的力道緊緊扼住……

窒息感來得太快，像死神的威脅。

慌亂與恐懼讓她試圖掰開這隻手，而力量的懸殊卻無情地嘲弄著她的無用功，逐漸感到呼吸困難，漆黑的眸子裡倒映著伊莉莎白寫滿憎惡鄙夷的臉，視線開始混濁…

她看見一雙充斥著殺意的灰藍色眼睛。

她想殺她，非常強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