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應該有些守衛的院子裡竟然安靜得沒有一個人,瑞珠飛快的走到憐花閣的院子外,剛要進去卻又忽然停了下——

“你別過來,我身上有傷,小心這滿身的血味又燻得你難受——”

伸手抹了抹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冷汗的成串水滴,瑞珠咬著嘴唇頭也不轉的啞聲說,那個靜靜的站在樹旁的修長身影欲言又止的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出聲的沉默下來。

瑞珠閉了閉眼,剋制住自己想再向那人望上一眼的慾望,飛快的走進憐花閣。

細密的雨絲打在已經呈現枯敗之象的草木上發出沙沙的輕響,瑞珠快步走上臺階,來到門前卻發現自己想要推門的手竟然微微的打著顫。

一股帶著濃重的藥味的溫暖氣息從開啟的門裡撲了出來,瑞珠緩慢的走進屋,溫暖的空氣裡除了藥香還有一種奇異的味道,蕈香站在臥房外,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面色慘白的瑞珠。

“他……”瑞珠艱難的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卻是低如蚊蚋般的,猛地閉上嘴,瑞珠幾乎是惱怒的咬了咬牙,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的僵硬著低聲問:

“他死了?”

蕈香清瘦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沒有血色的嘴唇低低的吐出兩個字:

“還沒。”

瑞珠飛快的掃了一眼蕈香沒有表情的臉,但蕈香只是躲閃的低下眼簾,慢慢讓開了門的位置低低的說了一句:

“王爺進去吧,過了今天也許他就再沒有睜開眼的力氣了……”

瑞珠的身體緊繃的抖了抖,一聲不響的沉默著慢慢推開那扇微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站在門外的蕈香低著頭一語不發的望著自己的手,一直木然的臉忽然一點一點泫然欲泣般的扭了起來——他知道他終於還是嫉妒了……雖然是他請求四兒公子去狩獵山莊的——可是如今看到瑞珠真的連性命都不顧的為茹葉趕了回來——他只有一個感覺——嫉妒!

他從沒想過他也會嫉妒,他溫柔嬌羞,他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嫉妒——他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於他來說王府是個好地方,他想在王府裡安安靜靜的生存下去,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優點就是溫柔細緻,所以他就努力的把自己的溫柔細緻發揮到極致,他也‘愛’那個‘主子’,他的目光可以一直追隨著那個人,心裡也可以總是想著她,但那一切都是因為必須——

之前南湘死的時候紅玉冷冷的瞧著他對他說的那些話他一字不漏的記得——南湘和紅玉都是看透了他的,所以他們才會和他說那樣的話,可是他們又想讓他怎樣?

除了春航以外的一干侍寵裡只有他是在這王爺府裡從始至終的待了下來,比起那個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問世事的春航,他看到了所有這王府平靜表面下的風風雨雨!所以他知道……像他這中出身勾欄除了溫柔細緻再無其他優勢的人根本就不能動愛!

即使他在滿臉嬌羞的感覺那個人的輕吻時心裡翻起的不是濃稠的愛意而是淡淡的惆悵,他也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就像當初紅玉對他說的,像他們這樣的人若是真的愛上了,再聰明的人恐怕也難管得住自己……管不住自己,就是個死……南湘沒管住自己,所以他一根白綾吊在房上死了……紅玉也沒管住自己,所以他被趕出了王府是生是死都沒訊息了……如今這個茹葉雖然出身嬌貴卻依然也沒能管住自己,依然同樣痴傻動了那個‘愛’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