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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請,真難請,就這麼個難請的人,今天不請自來,你猜是為什麼?
我問衛明,你用過晚膳了嗎?衛明說,用過了。我說,朕還沒用呢,要不你也再來點?衛明說多謝陛下,臣吃飽了。我說那好吧,朕吃朕的,那你坐在旁邊,陪朕總行?衛明點點頭,說,行。
真好商量,真不像他。
晚膳吃得清淡,碧粳米的粥搭許多時蔬小菜,還有御膳房新制的雞蛋蔥花小餅。為了文雅,他們還給餅取了個文縐縐的名字,叫什麼“扁舟夕渡”的,實際就是翠綠蔥花灑在澄黃雞蛋餅上。我頭一次聽這名字,猜了一盞茶,愣是沒猜出來這是個啥,餅端上來,給我笑岔了氣。
我便是不懂,我這麼個實實在在腳踏實地的皇帝,怎麼就培養出宮裡這麼浮誇的風氣?
我指揮章棗給我夾菜,一會兒是小蔥拌豆腐,一會兒想吃點嫩黃瓜。衛明在旁邊坐立不安,又是搓手,又是咬牙,屁股下面像長了刺,恁寬大個椅子他都坐不住。我瞧著有趣,指揮章棗把琉璃丸子盛一小碗過來,端在手裡道:“今兒,朕去探望雲妃了。她跟朕提起來,總惦記著御膳房的琉璃丸子。她一提,朕也惦記了,於是叫御膳房做來當晚膳,果然軟糯香甜,好吃極了。”
我舉著碗,緩緩走到衛明面前,倚著桌子,輕輕給他舀起一勺:“將軍嚐嚐?”
那勺子上印著雙燕齊飛的圖案,暗喻夫婦情意深篤,融洽和諧。我拿這樣的勺子舀琉璃丸子給將軍吃,將軍卻不肯吃,身子一退,退到了椅子深處去,還像偷情怕人瞧見似的,瞥了瞥身邊侍立的宮女太監。
我目光一沉,看著章棗道:“你們下去。”
章棗輕輕應了一身,旋即目不斜腳不頓,率眾人退出。
殿內只剩下我跟衛明兩人,我把勺子遞到他嘴邊,哄道:“你嚐嚐,可甜呢。”
衛明這才張開嘴,很不情願地將勺子含了進去。
琉璃丸子用黑芝麻做餡,甜而不膩,我吃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衛明卻不知怎麼,神色敷衍,彷彿美食也甜不了他的心。他潦草嚼了幾口,匆匆嚥下,道:“找到燕寧的下落了,是嗎?”
我回手把碗放回桌上,笑道:“你不是問過劉嶺了嗎?”
“劉嶺說得不盡不詳,所以我才……”衛明情急失言,趕緊剎住。
“所以才這麼急匆匆的進宮問我,是嗎?”我滿不在乎地笑,“你肯定尋思著,要麼是我不許劉嶺告訴你,要麼劉嶺不敢跟你多說,卻一定不會對我有所隱瞞,所以才來跟我問個明白,對不對?”
衛明咬牙不語。
我說:“可惜,你猜錯了。”
“我知道的,也僅限於紙條上寫著的那一點。捕風捉影的訊息而已,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我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叫劉嶺加派人手去查了,既然有訊息,想來找到太傅是早晚的事情,你不必擔心。”
衛明這才長舒一口氣,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聽風處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衛明喃喃,“我只是擔心燕寧在外面受苦,你不知道,他從小錦衣玉食,是吃不得苦的……”
但凡提起殷燕寧,衛明從來是“他吃不得苦”“他受不得累”,彷彿殷燕寧是琉璃翡翠玻璃人,要被人捧在手心,悉心呵護才好。他對太傅如此一往情深,酸得我牙疼,我忍不住肚子裡往上冒壞水,道:“今兒我去探雲妃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將軍家的三夫人似乎也快臨盆了。將軍可曾想過,孩子出世以後,給他取個什麼名字?”
衛明不喜歡我提他家那一位正房兩個小妾,皺眉道:“還不知男女,如何取名?”
“那就男孩備一個,女孩備一個。”我自告奮勇,“我來替你取。”
我換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