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鐸臉色鐵青,叫人把柴飛榮扶起來,又喊:“李虎!”

李虎立刻到眼前:“在!”

“你可知是誰打破了柴飛榮百日不敗的記錄?”魏鐸大聲道,“李虎,你若能把他打下來,我直接升你做偏將!”

李虎雙足一點便跳了上去,不過眨眼,偏將成了做夢。

魏鐸氣急敗壞,簡直跟哈丹槓上了似的連番點兵,然而無論多厲害,上了擂臺也沒法在哈丹手下走過三招。我知哈丹一開始是動了氣,所以沒有留情,到後來是打得開心,筋骨活動開了,更不知道什麼叫留情了。

可憐魏鐸到最後無兵可用,再喊,就只能自己上了。

我對哈丹使個眼色,哈丹見好就收,跳下擂臺,揚頭道:“魏將軍還堅持自己的練兵之道嗎?”

魏鐸連番慘敗,不發一言,身邊的副將年輕氣盛,忍不住道:“將軍用兵如有神天下皆知,豈容爾在此放肆!”

然而輸了就是輸了,魏鐸低頭沉默半晌,突然朗聲大笑。

“練兵之道是否可取,於一人一卒是看不出來的。你治軍興許確有長處,我的辦法是否可行,天下也有目共睹。不過……”魏鐸頓了頓,“閣下武功之高,著實令人佩服。”

魏鐸轉頭道:“李虎,飛榮,還有你們,平時不都自詡無人能敵嗎?怎麼三兩招就讓人踹下來了?還不趕緊向人家討教討教?真給我丟人!”

眾人應了一聲,也不計剛被人踢下擂臺的前嫌,竟真朝哈丹圍了上去。

我微微一笑,魏鐸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倆一起往校場外走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手,”邊走,我邊笑道,“激他比試做什麼?”

“正因知道他的身手,我才忍不住想好好看一看。”魏鐸道,“我聽說六年前他與衛明在京中打擂,他連斷衛明七樣兵器,震驚京城。衛明不是號稱我朝武學第一人嗎?我想看看把衛明打敗的人到底是什麼身手。”

“你跟衛明還是這麼不對付。”我嘆道。

“一山難容二虎,我倆是對付不了了。”魏鐸道,“再說,如今狼王已經統一草原,我鎮守邊關,說不定將來會有一戰,知己知彼也是好的。剛好也叫我手下那幫小兔崽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那點本事還差得遠呢。”

我勾了勾唇角,前方就是伏虎關高聳的城牆,魏鐸邀我上去,我恭敬不如從命。

一踩上樓梯,邊關特有的勁風便迎面而來。我不禁想起六年前那個深夜,我於伏虎關下連喊開門,卻被守關士兵射了三箭的往事。當時正值守將交替之際,下令射箭的不知是魏鐸還是另有其人。不過如今糾結那些都沒意思,我邁上臺階,淡淡道:“考慮了這麼多天,將軍可想好了,是將我們一起拿下押解京城,還是就地斬首,人頭送去給殷燕寧邀功?”

此話一出,魏鐸雙眼頓時瞪得像銅鈴,裝大尾巴狼道:“陛下何出此言?”

“兵部的人,殷燕寧替你擋了,沒人來分你的兵權,你自然不必再冒險。”我負手拾級而上,緩緩道,“你鎮守邊關多年,伏虎關所轄三地已盡在你的掌握,朕在位時,朝中已然有人暗地稱你為’北地之王’。這麼舒服的日子過著,若是朕,朕也捨不得起兵造反——成不了,小命不就沒了?”

我一言說中魏鐸心事,魏鐸眼神微變,卻不顯得意外。他是聰明人,我也不傻。他收起大尾巴狼的表情,淡淡笑了笑。

我接著道:“只是將軍要想過踏實日子,可萬萬留不得朕。將軍這裡也不是鐵桶一塊,相信朕在此處的訊息不日便會傳到京城。將軍要想後半生安穩,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我們一齊綁了,趕在殷燕寧有所動作之前送到京城去,否則延誤時機,功勞沒了,就成了罪過。”我轉頭看了他一眼,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