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自然沒有進城。不過對於馬車裡的兩位來說,吃什麼、住哪裡好像都無所謂了,一直在聊天,像有說不完的話。

第二天進城,要不是沈維漢看不下去,非要他們分頭休息,這兩人肯定還會聊下去。馮恩一直在笑,這二人真有趣,傻話都能聊一宿,自己三歲的侄孫都比他們像大人。

午後,這兩位又手拉著手出門買東西。到了一家女客店,張斕又騙又哄的才把江正召留在店外,帶著紅綾進去。

江正召氣不過,衝沈維漢道:“怎麼還有這種店,不讓男子進?!”

沈維漢表情微微有些尷尬,不搭話。馮恩一直笑嘻嘻的跟著,總算湊了個空上前道:“公子,這店賣女子私物,斕姑娘定是不太會女紅。”

“她是沒空做。”江正召為張斕辯護。

“是啊,姑娘的行李真不多。”馮恩忙笑著補了句,隨後又道:“正好,奴也要向公子辭行,回宮覆命了。”

昨日他擋住沐儼,倒讓江正召一時忘了他的身份。微一沉吟,看著馮恩問:“如果昨日我沒追來,會是什麼結果?”

“沒有如果。公子來了,這就是唯一的結果。”馮恩微笑道。

“那個點離城,難道不是想取人性命?”江正召語氣不善。

馮恩搖頭,“時間是姑娘定的。不過,公子所言是猜測,還是聽說?”

江正召看著馮恩,道:“有位朝中近臣,告訴了我一個訊息。”

馮恩不急不躁的說:“奴接的是後宮懿旨,而且此事雖非絕密,但也要顧及各方顏面,所以知道的人極少。如果那位是無關外臣,不能知道吧?公子,無論如何,宮中是希望公子好的。”

江正召愣了愣,馮恩的話沒錯。如果是後宮的旨意,胡濙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沐府?沐氏並無嬪妃在後宮,張氏倒有可能。胡濙與張氏有關係?那還不如說是太子告訴胡濙的。或者,胡濙說謊了?為什麼要自己去追回小斕?聖上可能是為了自己這個親侄,但胡濙呢?

江正召沒再想下去,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只能水來土掩。於是,吩咐道:“你一路護送小斕,一會和她說一聲再走吧。”

“是。”

但這一等,等了大半個時辰。突然,店裡哭喊著衝出一個打掃的老婦,“不好啦!死人啦!救命啊!”

門外,江正召反應極快、轉身衝進店內,沈維漢跟在他身後。店堂內幾乎沒人,但佈置的清新淡雅,陳列的商品,幾位男士根本看不懂。

馮恩正拉著那位老婦,在身後說:“公子,在店後包間。”

一開啟包間的門,沈維漢急忙拉住江正召,“別進,迷香。”而沈維漢捂住口鼻,快速進屋,將門窗開啟,果然有一股極淡的果香散出。

房內,老闆娘、紅綾倒在地上,唯獨不見張斕。老婦還在門外大哭,馮恩、沈維漢迅速檢視了二人。

“公子,只是中了迷香,過片刻就會醒。”馮恩說道。

一旁,沈維漢將紅綾抱到椅子上,就沒再管倒在地上的老闆娘。

“小斕呢?!”江正召大急。

“被劫持了?”馮恩的表情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又急忙安慰道:“不過,公子不要太擔心,用迷香,應該是不想傷人。”

江正召看了眼四周,皺眉輕聲問:“胡濙?”

沈維漢仍在細查房內角落,似乎並沒什麼線索,窗臺、各處連腳印都沒留下。“馮先生說的沒錯。不過,能做的這麼幹淨,公子,可能是慎行堂。”

“慎行堂?”馮恩詫異,“我也聽說過。他們收錢辦事,如果這樣,那就是有人指使。”

江正召站在房中,一言不發、神色凝重。

難道,胡濙要自己追回小斕,是為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