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之後便是納悶。

皇兄和瑤瑤認識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

三年前,顧長澤重傷從邊關回來,身上貼身放著一副簡單潦草的螢火蟲畫像,便是重傷昏迷的時候,也?沒人能?從他手裡拿走。

顧姳是先在謝瑤手中見過這幅畫的,第二?回見顧長澤身上的這幅,是謝瑤與蕭琝定親的那一天。

謝王府和蕭相?府外擺宴三日,皇兄拖著病體?去了蕭相?府,頭一回醉了酒。

她少見他如此樣子,便有些?好奇,剛要追問,瞧見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副已泛黃的畫。

“這畫……謝小姐身上也?有呢?皇兄哪得了一副與她一模一樣的?”

彼時顧姳一臉好奇地說完,顧長澤回頭看了過來,眼中帶著她看不懂的複雜。

遠處謝瑤與蕭琝同跟在謝王身側見四方來賓,女子溫婉柔美,男人爽朗英俊,處處可見誇讚的聲音。

他忽然說。

“想聽聽嗎?孤與這位小螢火蟲,曾見過的事。”

眼看著謝瑤依舊沉睡,顧長澤回過頭。

“姳兒。”

他不輕不重地說。

“沒有下一回。”

顧姳老老實實地回了公主府,顧長澤起身進了內殿。

皇后一連瘋癲了四五天,夜夜夢魘夢到?三皇子,白日裡便躲在寢殿裡,非說那天晚上自己摸到?的斷肢殘骸是兒子的。

“娘娘,皇上已查到?了,是刺客那晚躲在咱們鳳儀宮,臨走的時候不小心撇下的髒東西,皇上已將刺客處死了,怎麼會是三皇子呢?”

宮女上前想要攙扶皇后,卻被她一手推開,只?死死地抱著軟榻旁的柱子,神色恍惚,衣衫凌亂。

“是,肯定是的,就是我兒,有人敢掘開他的墓,還將他分屍,這樣殘忍地送到?本宮面前了,你說本宮是得罪了誰麼?”

皇后想起那晚摸到?的腥髒便忍不住低頭作?嘔起來,一連五日的噩夢將她整個人折磨得形如枯槁,她不明白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兒子死了,她正攢著勁要給他報仇,殘了腿的六皇子,病弱將死的太?子,她都要把他們殺了給兒子陪葬,如今他們都還沒死,為?何自己卻日漸虛弱,夜夜噩夢?

皇后打了個哆嗦,恍惚地抬起頭,瘋癲地看著東宮的方向?。

“太?子妃怎麼這麼久沒來了?”

她口中的太?子妃睡了一天總算見清醒,酉時二?刻,謝瑤起身梳洗。

“殿下正在書房議事呢,說等您醒了再擺晚膳。”

謝瑤有氣無力地站起身,這會是連一句顧長澤的名字都不願聽。

“讓他議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從她打鳳儀宮回來的那天便沒再見過外頭的太?陽了,春日晚間還不算熱,微風吹過,謝瑤從後院出去,看著東宮的一草一木,亭臺樓閣,不知不覺走到?了顧長澤的院子。

大婚之後,兩人便幾乎沒分過屋,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挪到?了她的院子,謝瑤也?從來沒進過這院。

今日轉到?了難免好奇。

內院無人攔她,謝瑤一路進去了。

顧長澤的院子和她的不大一樣,裝飾簡單又安靜,江臻瞧見她進來連忙迎上去,熱情?地給她介紹著顧長澤的院子。

“這是書房,這是寢居,這是殿下時常去的溫泉宮……”

謝瑤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屋子前。

這小屋陳舊,看起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