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

她從水裡冒出頭,下顎靠在曲起的雙臂上,笑彎眼地瞅著坐在小凳子上與手工絲毯奮戰的男人。

“還沒洗好嗎?”她的聲音好慵懶好慵懶,慵懶到彷彿一個字都得拖上十幾秒才能說完,一邊撥著水玩。

“嗯……我想,差不多好了,看不到血跡了。”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不單單看不到血跡,我還從絲毯中間看到浴室的瓷磚耶。”那麼大的破洞是怎麼回事呀?刷破囉?她當然沒這麼問出口直接刺傷他的心,只是那塊絲毯看起來不太便宜耶。

“你一定是看錯了。”唐虛懷咧嘴笑,高價的絲毯被棄置在一旁,捲成一大團廢棄物似的慘況,它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瞑目了。

他跨進浴缸,讓水位上升。

“我耳朵進水了……”她用掌心在耳殼外壓,想利用最陽春的方式將水給吸出來。

“洗澡洗到耳朵進水?你是把整顆腦袋都浸到水裡嗎?”他抽了張面紙,再將她拉過來,面紙捲成細長狀,探進她耳裡,幫她將灌進去的水給弄出來。

“嘿,差不多啦。”她順勢側躺在他臂彎裡,這個姿勢不但最方便他替她服務,也能讓她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安置自己軟綿綿的身子。

“另一隻耳朵呢?”

“沒有。”別想叫她換邊,現在這樣躺著,她不想動了。

掏耳朵一直都是幌子,從小到大都是,那是她慣用的撒嬌方法。

“很想睡?”

“還好。”沒有她想象中的累,只是想這麼賴著他。

他在兩人身上抹泡泡,反正剛洗完一大條絲毯,他不介意再多洗兩具身體,而且邊洗還能邊調情,比起洗絲毯更有樂趣——至少絲毯被洗到敏感地帶時可不會悶聲抽息呢!

“你不要越洗越興奮,料理你自己就好,我剛剛就已經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了。”梁宛歌在水底拍開撫摸著她臀部的毛手。

有鑑於市面上言情小說的教導,在浴室裡最好不要太招搖,不然下場通常不會太好,她現在只想要好好泡個澡,不想嚐嚐水中做愛的滋味。

梁宛歌突地抱緊他的背,不是因為她一時“性”起,洗著洗著洗出了慾望,而是因為他把手指……

“你,不要太過分!”她臉紅瞪他,他則是笑得好惡意。

“我沒在做什麼呀。”

“你不適合做出這麼無辜的表情啦!手、手快拿走……”還說沒做什麼?!是敢做不敢當吧!

“明明是你坐在我的腿上,我只是在洗自己的腿,很不小心……碰到你。”

“很不小心碰到我?”她挑眉,想斥責他,可是被他長指拜訪擾亂的花心抽搐,讓她無法板起嚴肅臉孔。

“都……這樣了,還叫不小心?”她咬著唇,喉嚨裡有呻吟要衝出來,他的舌頭竄進她嘴裡,就是要逼出她最魅人的聲音,不准她隱藏起來。

結論一,如果要避免在浴室被吃掉第二次,最好的方法就是——千萬不要和男人共浴,一定要把他關在門外,否則下場就是這樣。

梁宛歌在心裡記下第一條重要注意事項。

“你會再弄髒我的……”她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唾液、汗水和分泌物都洗乾淨的。

“沒關係,我幫你洗。”唐虛懷抬高她的身子,吻上她胸前蓓蕾時,同時讓自己與她合而為一。

“……你是說像洗那條地毯嗎?”她迷濛的眼抽空瞄向浴室一角正滴滴答答淌水的地毯團。那也是她將面臨的下場嗎?她剛剛才親眼看到他刷地毯的粗魯樣耶……

“專心一點。”他粗喘,不滿她的分心。

“我只是先研究一下……被你刷洗過後,我是不是也會躺在那裡……”淒涼的晚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