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看不見,即便他未能觸控她的臉,他也能確定,是她。

“哦?”小白挑挑眉,“你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怎麼這麼確定就是她?難不成你也有神通了?”

“我不是你,我沒有神通。”君傾微微搖了搖頭,慢慢睜開了眼,即便看不見,他還是“看”著方才硃砂坐過的地方,聲音有些低,有些啞,“可我知道,她便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嘖嘖,這麼說,你昨夜就知道並且肯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那個‘硃砂’了?”小白饒有興致。

“是。”君傾應聲。

“呿,你既已知道,那昨夜為何還要問我?”小白又瞪了君傾一眼,卻未真的生氣,反是更有興致的問道,“你看不見,且她這完全也不是四年前的聲音了,你憑何這麼肯定就是她?”

“就算看不見,就算她聲音變了,就算她的模樣完全變了,她還是她,我依舊能認出她。”君傾的聲音明明很低很沉,可他話裡的那份篤定卻有一種能震撼人心的力量,“只要我不死,只要她還活著,就算曆盡艱辛,我都會找到她。”

因為他說過,他君傾這一生,只護一人始終。

小白笑,笑得有些嘲諷,“你們這些人,真是不可思議,若換我是你,經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又經過了四年前的事情,莫說還想護著她,怕是恨她都覺恨得不夠。”

君傾不語。

小白邊笑邊搖頭自言自語道:“想不通,想不通。”

“其實我也想不通。”君傾也笑了,笑得淡淡,笑得自嘲。

“就算你覺得是她又如何?她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她,甚至,她什麼都忘了,把你都忘了,你還想要像從前那樣護她?”

君傾放在膝上的手驀地攏緊。

小白捏了一塊糕點在指尖玩,慢悠悠道:“而她,究竟是真忘還是假忘,她可曾是誅滅殺心的誅殺,而不是硃砂色的硃砂。”

馬車外,只聽君松的聲音沉沉傳來:“主上,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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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小傾傾很好的!哦呵呵呵~

031、你還執著什麼?

君松專注著駕車,就好像此時的他一門心思就只是把馬車駕好而已。

然他卻在沉聲地對馬車裡的君傾稟報道:“主上,有人跟蹤。”

“跟便跟吧。”君傾絲毫不為君松的話所動,只是吩咐道,“跟好前邊的人就行。”

“是,主上。”君松不再說什麼。

唯小白捏著下巴在笑眯眯道:“哦?還繼續跟?把關係整得這麼明顯,就不怕那些人直接衝出來把她給抹了?”

“在她上了這輛馬車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與相府脫不了干係了,現在跟與不跟,已無明顯與否可言。”君傾口吻淡淡,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喲,這麼說的話,在上馬車的時候,你就已經察覺到有人跟著咱們了?”小白挑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君傾。

“我不是你,還沒有那般敏銳的覺察力。”君傾卻很是誠實,“不過是想取我性命的人無時不刻不有,又何須我察覺。”

“真是有自知自明。”小白笑著點點頭,將指尖拈著的糕點扔進了嘴裡,邊笑邊道,“你這可謂是極為極為極為不容易才找到你想找的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將她置於危險之中?這下倒是我不懂你了,你這究竟是護著她啊還是要害她?”

君傾沒有回答小白的問題,只是像是自言自語般道:“我不過是換種方式留住她而已。”

害她?

他找了她這般久,他……害她?

君傾的話音才落,小白便嗤笑出聲,嘲諷道:“留住她?我不是聽到什麼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