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這個,其實也沒做過什麼事……”影子埋著頭,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當了一千年的鬼但是每天都還是躲在角落裡,就算走出來也只是漫不經心地隨意走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是不當影衛了還可以做些什麼,一千多年都這樣理所當然地過來了的影子突然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極了。

扶宵看著對方耳朵尖子都冒了紅,底氣不足地說道:“其實也習慣當影衛了……”

影子無措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努力想要將自己縮排周邊任何一絲陰影了,面前的人良久都沒有回應,就在他以為自己讓公子徹底失望的時候,影子感到頭上一重,他下意識抬起頭。

扶宵的手摸著影子的腦袋,輕柔地像在安撫,他直直凝望著影子黑得毫無雜質的眼瞳,輕笑道:“我覺得,影子以前的主人那麼看重影子,他一定也覺得影子除了影衛,還可以做其他更好更有意義的事情的。”

影子覺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全身上下,他只能感覺到那一小塊熾熱的頭皮,他也無法運轉大腦,無辜的雙眼乾淨得像凝結的墨。鬼使神差地,他就這樣呆呆地對扶宵問道:“公子又如何知道?”

也許他心中,想都不敢想過,對於王爺而言,自己這個影衛還能具有其他意義。

扶宵清風一笑,“因為啊,我就是這麼想的,我覺得,影子值得更好的生活。”

他的聲音要比平時柔和的聲線更低沉一些,柔滑漫過石壁的清泉淌入了深澗,直直墜入了石峭的中心。

影子只要一抬頭,就能撞進對方眼中,明白對方的認真不僅僅是體現在話中。歲月確實寂靜了太長的時間,否則此刻他怎會以為沉默千年的心跳重新獲得生機。面前人溫柔的眉眼與蔚藍的衣袍恍惚間都與那個眼神銳利鮮衣怒馬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真的曾經期待過嗎?那些連他自己都從來不敢奢求的東西。

影子愣愣地看著傾身同自己正視的扶宵。

王爺。

公子……

也許他們不是一個人,但是的的確確,都作為一種奢侈的熾熱,明明光源遙不可及,光芒卻強硬而堅定地切入了影子的生活。可是從來都不敢爭取什麼的影子,他沒有選擇,也避無可避。

當夜晚再次將阜莊籠罩時,百家沉靜,村莊中徒留風鳴。

農家小院中,家禽牲畜也都隨同他們的主人一起陷入沉睡,柵欄門後一條鐵鏈拴著一條大黑狗,同樣乖順地閉眼匍在地上。

突然經過門前的風似乎顫抖了一瞬,大黑狗立即睜開眼,警覺地豎起耳朵,坐了起來。接著,它像看見了什麼一樣,後腳使勁,站起身後前身壓低,齜著犬牙做警告狀。

影子站在院門前,無奈地看著那隻充滿敵意的看門犬。

一鬼一犬對視了幾息後,這場僵持最終以在影子突然壓低身子咧嘴赤目地低吼兩聲後,可憐的大黑狗灰溜溜地夾著尾巴縮到一邊為結束。

真是不論來多少次都不長記性要不怎麼說你只能是狗呢!

影子收回架勢,瞬間變回面癱,然後輕車熟路地穿過籬笆與房門,進入了該戶人家的房內。

要說影子為何對這麼個普通的農家這麼熟悉,這當然要歸功於前一段時間為了伺候扶宵飲食而磨練出來的“串門”技能,為了找到需要的東西,影子可是將這小小的阜莊家家戶戶摸了個遍。

不過今天來可不是再為扶宵偷什麼東西,恰恰相反,影子懷中揣著一打銀票,挨家挨戶地在給人家送錢。

如影子這樣丁點心思都藏不住的,遇上心機比狼回山的海拔還深的扶宵,自然是分分鐘被看透。扶宵知曉偷村民東西實屬影子不願,加之他一個超脫世外的大能,也不願欠幾個無錢無勢的凡人,故而拿了些銀票叫影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