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招呼之際,湊近她耳邊道:“離他們遠些更好,在鏢局時我便是住這裡的,清淨又自在。”

晉安顏見我當真不介意,便也就不再強求。我向她比了個安心的手勢,白翎楓將一切都安頓好,兩人便一同離開了。

此時宴席後不過一個時辰,伙房的人還在刷碗洗鍋,我一進屋便覺親切,瞧了半晌,擼起袖子便想一起幹活,嚇得一眾妹子大姐們扔了手中東西上來阻我:“使不得使不得,姑娘是客人,在旁歇著便是了。”

我拗不過,只好站在一旁。然這群姑娘忙碌之餘,個個還忍不住拿眼角偷看我,便差在臉上寫著“八卦”二字。大約是我周身氣息讓人覺得極易親近,一個妹子擦了手,終於忍不住道:“金姑娘,你果真……果真與曲公子訂了婚麼?”

晚宴時才傳出的言語,眼下竟然伙房都知道了,果真八卦無處不在。我撓了撓頭:“這個……確有這麼回事。”

“我就知道!”那妹子樂顛顛的扔了抹布,湊過來道:“花姐你還不信,我說甚麼來著?”

那名叫花姐的女子亦扔下手中活計:“可是汀蘭說……”

“汀蘭是蘇姑娘的貼身婢女,自然要向著主子說話了。”

“蘇姑娘那般美貌,曲公子怎會不動心……”

“你當著金姑娘面說這些作死呀!”

……

一時間沒人幹活了,全湊在我身畔等著聽八卦。

我略一沉吟,便將重點避過,只把自己與曲徵墜了瀑布,我為他採藥,他為我瞪跑大蟲等事說得驚心動魄,極盡纏綿悱惻生死與共,並且把蘇灼灼欺辱我這一行為添油加醋,直把伙房一眾聽得個個感動氣憤得不能自已。

“我說怎會突然讓客人住到這裡,真失禮……”

“原來是蘇姑娘從中作梗,哼,往日瞧她溫善,卻不知與汀蘭一樣蠻橫……”

“金姑娘你且寬心,住在這裡至少教你吃好喝好,不受他們委屈!”

我亦有些感動,卻見那第一個與我說話的妹子隱隱抽泣,半晌竟嚎啕大哭起來,我嚇了一跳,剛想去詢,便見花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言道:“金姑娘莫見怪,芊芊喜歡白公子,一直覺著自己是下人不配肖想,如今聽了姑娘你的話……”

……

想不到金百萬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勵志的典範!

於是如此東拉西扯,睡前大夥又坐在通鋪上,點了蠟燭磕著瓜子嘮起八卦,要多愜意有多愜意。僅一晚下來,我已然與瞿門伙房的妹子大姐們生出了茁壯的友情之花,為日後搞小動作打下了堅實而有力的群眾基礎。

因前一晚睡得遲了,次日我賴到日上三竿,聽聞瞿簡已招待俞兮等人用了早膳,壓根沒有叫我的意思。

我亦不稀罕,花姐她們照原樣備了一份早膳與我,吃過了我想起正事,便託瞿門弟子去驛站帶書信給慕秋與黑白無常客,雖然曲徵歸來這訊息定已傳開了,但我仍願他們早知道一些,省得為我擔憂。

正原路往回走時,卻撞見了大師兄馮彥,他向我躬身道:“金姑娘真巧,師父請你芳華樓一敘。”

聽聞昨夜曲徵在瞿簡房裡半夜才回去,這會兒又要見我,我默默覺得大約不是甚好事情,於是偷偷向馮彥瞧去。花姐說,其實瞿門五個師兄,除了白翎楓,其餘四人對蘇灼灼都是有心思的。但自曲徵來了之後,蘇灼灼再不將旁人放入眼內,是以大都斷了念想,如今大師兄已然成家,應不至於與蘇灼灼一個鼻孔出氣才是。

我心知瞿簡不喜歡我,說不煩惱那是假的,瞧著馮彥面色溫和,便撓撓頭試探道:“嗯……馮公子,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金姑娘請講。”他有禮道。

我瞅著四下無人,放低了聲音:“你們師父……瞿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