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忽然想起瞿簡莫名其妙的反常,便試探的問道:“瞿門主……也喜歡吃這個麼?”

他頓了頓,將咬過的紅豆餅置於盤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從前,師父身畔有個喜歡做紅豆餅的女子,”曲徵垂了眉眼,幽幽道:“那餅,我亦吃過一次。”

想不到瞿簡這老頭兒還有這等風流情史,能讓他入眼的女子可是何等絕色?我覺著有八卦可聽,然瞧曲徵神色,似是陷入了回憶中,顯然對那做紅豆餅的女子難以忘懷。我心中緊了緊,蘇灼灼俞兮還不夠,又多了個做餅的……

曲狐狸你的爛桃花還敢再多些咩!

我扁了扁嘴,再也掩飾不住,大步走到他身前去,哀怨的將他望著。

曲徵似是有些訝異,目光折了回來,淡淡落在我身上。

“你也給我畫張畫兒罷。”我怏怏道:“雖然……嗯……我不過生辰,但是……”

他不答,只是待我說下去,我亦不知還能編出甚麼理由,末了只微微撅起嘴:“反正你給我畫一張就是了。”

曲徵彎起一抹笑,忽然伸過手來,附在我下顎邊,手指順著我的唇畔輕輕一捻,沉聲道:“百萬便算不塗這胭脂……也好看得緊。”

彼時我腦中頓了一瞬,只覺得他答得也忒不著邊際了,問他畫中女子是誰,他說我做餅好吃,讓他給我畫畫兒,卻又與我塗了胭脂有甚麼關係?……

然心思還未轉起,便忽然意識到臉頰邊手指溫暖的觸感,落在我唇上好似點燃了一般生生轉為熾熱。我不由自主望進他一雙古井般的美目中,登時思緒只餘一片空白。

他摸了我的嘴唇。

他說我便算不塗胭脂也好看得緊。

他離我這般近,日思夜想的容顏便在眼前,溫聲軟語情意綿綿。

這……這你孃親的也忒刺激了些罷!!!

我後退了一步,又後退了一步,小腿打著轉兒旋過身,顫顫巍巍的衝出去回身推上門,隨即……便後悔了。

金百萬你個沒用的貨!多好的機會不推倒他就算了你跑個甚啊!

可是……再待在那裡,再待在曲徵一雙定定的眸光中,我怕自己會先融化了,到時嚶嚀一聲軟在他面前只怕更難看。

我憂愁的回了房間,晉安顏已經脫衣躺下,見了我便向旁邊挪了挪:“百萬可送完了?過來歇息罷。”

半晌我才反應過她的言語,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脫了外衫鑽進被窩,腦中思緒紛沓,發了會兒呆,忽覺一雙冰涼的小手探入我衣下,嚇得我抖了一抖,這才發現是晉安顏。

“百萬,能否不把你想甚麼都寫在臉上。”她笑嘻嘻的道:“說罷,你的曲公子又怎麼啦?”

我臉上一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支支吾吾將方才的事情說了。晉安顏略一沉吟:“其實蘇姑娘送曲公子賀禮,也算不得稀奇,畢竟……今天是他生辰啊。”

“生辰?”我心中咯噔一下:“怎會……”

“百萬你竟不知麼?”晉安顏奇道:“今日我還聽杜彥與人說,瞿門主吩咐了曲公子的生辰不必操辦了,往年他都是隨著蘇姑娘之後在瞿門中慶賀,不知是不是要趕赴武湖會的緣故……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他……”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些:“他還說甚麼了?”

“你說曲公子?”晉安顏頓了頓,努力回憶道:“恰巧我路過,只記得他的意思是……有沒有生辰,都不重要罷……”

——有沒有生辰,於我來說都是一樣,我亦不是很在乎。

那一日冬陽溫淡,我輕輕說出這番話,曲徵白衣似雪,伸手撩過我耳邊的發,漸漸隱了唇畔的笑容。

我以為他想待我好,許是會挑個好日子,便說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