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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阿初。
我坐在那暗室中間,捂著頭閉上眼,半晌只覺那些孩子都不見了,周遭堆起一座座面具的牆壁,所有似笑非笑的臉孔都對著我,越靠越近。
血月刀垂在眼前,滴落點點腥紅。那持刀的女子背對著我,微微側了臉,卻是一語不發,在一片黑暗中說不出的詭異。
九重幽宮,靖越山村寨,金氏鏢局,璞元真經……無數畫面吵雜重疊,糾糾纏纏卷在一起,重重向我壓來。
那是過去背後,溢滿悲傷的痛苦。
我不想憶起。
身子一晃,四肢彷彿有了知覺。
我覺著周身溫暖,像是臥在一處落滿陽光的地方。有人一下一下的摸著我的頭髮,不輕不重極是舒服,似是有些安撫的意味。
眼前是橘色的,我緩緩睜了眼,只覺一片朦朧,自己好像枕在一雙腿上,身上蓋了錦被。我微微動了動,便覺那人手下一頓,淡淡的喚了一聲:“百萬。”
昏倒之前的片段像是潮水般湧出,我立時撐起身子,滿臉的驚惶,剛要問些甚麼便聽曲徵打斷我道:“金慕秋沒事,你且寬心。”
他言語淡淡,如一杯溫暖的香茶,熨貼著滿心的不安。我眼角忽地有些酸意,似乎總是如此,不用我說甚麼,我的心思,他全都懂。
“你昏了一整天,身子還虛。”曲徵溫言道:“再躺會兒罷。”
我還有許多的疑問,正欲拒絕,卻撞見他望著我的眸光,漆黑幽深,隱了幾分柔情憐惜,烏黑的發沿著青緞胸襟蜿蜒而下,淡香盈滿床鋪。
那一瞬,陰謀算計愛恨情仇通通散去,忽然只覺得滿身都是疲憊。我老老實實的躺下來,如小貓一般臥在他腿上,微微閉了眼。
就再休息一會兒。
曲徵撫著我的發,時光像是靜止了,一瞬雋永。
這是一處客棧。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子灑落下來,雖是冬日卻不覺寒冷。
我嗅著曲徵身上的氣息,心中十分安穩。不知為甚隱隱又有些倦了,正神思飄忽間,忽然門口一聲巨響,我只覺胸口一疼,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瞧我弄到了甚麼?”一個熟悉的聲音樂顛顛的道:“三十年的花雕,嘖嘖,百萬還不快醒!”
……
我無奈的睜了眼:“不是公的,你不覺著……”
你很煞風景麼!
宋澗山絲毫沒覺著有甚不對,自顧自拉開凳子坐下來道:“我說你那日半點傷沒有,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千金妞,這一昏便是一天一夜也忒誇張了些,趕緊起來,我們這就回琅中去了。”
琅中!
我耳朵一豎,坐起身來。曲徵頓了頓,身子一側優雅的下了床,宋澗山點頭道:“你休息罷,這裡有我盯著。”
……這話說的,好像我下一瞬便會歸西一樣,還需要人時刻盯著。我嘴角抽了抽,望著曲徵離去的背影,頗有不捨之意,只是還沒瞧夠,便被宋澗山彈了下腦門:“眼珠子都要掉出去了,你總得容他休息一會兒。”
“他休息甚麼?”我揉著腦袋道:“暈的不是我咩?!”
“你那也好意思叫暈,一會發抖一會大哭,比醒了都要歡實。”宋澗山聳肩:“阿徵自你昨日昏過去便這般守著你,一整晚加一白天都沒闔眼了。”
我怔了怔。
“少來……”我哈哈一笑下了床:“是他要你這樣說的?我才不信他會……”
“信不信隨你,他做事,我向來猜不透。”宋澗山眸中似是隱了甚麼,轉而又笑了:“不過你到底夢見了甚,能嚇成那副德行。”
好多面具,背對著我的血月,被欺負的盲眼少年還有……阿初。
我身上一冷,只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