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喊了一聲痛,捂著後背,往後瞧去。

是一個著著錦帽貂裘的小崽子,粉蒸玉琢的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不過五歲左右。若不是他用彈弓射我,我或許還對這般可愛的男孩子有幾分喜愛。

阿伯回頭,看見了此幕,彎腰對我道:“小姑娘,疼不疼?”

“冬天穿得厚,不疼。”我笑著說。心裡頭霍然記起了什麼師父對我的諄諄教導,明白原來就是這個小傢伙啊。

可憑什麼這小崽子能得到師父的青睞?因為長得可愛?我怎麼就不令他喜歡?

“望小姑娘莫要計較,那是我家少爺,還不懂事。”

“啊,不怪弟弟,我比他大呢。”

“誒,對了,小姑娘真乖。”

跨入門檻,阿伯就退到了一旁,我還未抬起頭,便有婦人親親熱熱地來拉我的手:“是叫阿禾嘛?”

“啊?”我一愣,猜測到她便是晏夫人,可為何她會知道我的名字。

“阿禾,我們是你師父的故人,從此以後你便拿我們當自家人就好。”晏老爺笑著道。

“晏老爺、晏夫人,”我點著頭示好。

胡謅了八百句家常,說說我幼時或是師父照料我的趣事。我卻還是忍不住,猶豫地問出口,“晏老爺、晏夫人,可知曉我師父究竟出了什麼事?”

晏夫人聞言一滯,眼睛微微有些紅了,“啊,阿禾莫要揪心了,你師父定是有要緊的事兒。”

“他會回來嗎?”我眨眨眼問。

“這……”晏夫人有口難說。

晏老爺揉揉我的發頂,“阿禾若想師父,師父他定會回來。”

“你師父可有交代你什麼?”晏夫人捏著我的手,她的手柔柔軟軟的,又問。

我想了想說:“師父說,二位是他莫逆,讓我待你們如親人。”特別是小少爺。可我也不知為什麼,或許他年紀小,或許師父是知道那家少爺脾氣不好,讓我大度一些。

然後我自作主張地添了點說:“師父讓我教小少爺讀書。”

“阿禾讀什麼書?”晏老爺顯然驚異,沒想到這事,我橫插著來了這麼一腳他也摸不準是不是我師父的意思,因而也不好拒絕。

“師父有什麼,我就讀什麼,但是至今還沒把六經看全吶。”

“才不過八歲啊。”晏老爺顯然對我刮目,滿眼的欣喜與訝異。

爾後他們又問了我些學識上的東西,我都一一作答了,連連被他們誇讚我“靈敏聰慧,乖巧可人”,可是沒人說我腦回路不大對。

惹得又冒出一隻小姑娘,也問我:“‘大漠孤煙直’的下一句是什麼?”

“長河落日圓。”我笑眯眯地看著她。

那個姑娘是晏紫,於是纏著我又出了許多題目,晏夫人看她調皮,忍不住颳了下她小小的鼻子。她一臉驚歎:“這個妹妹飽讀詩書。”

晏紫嘻嘻笑著,卻沒人關心來了好一會的那隻小崽子。

晏千山哼了一聲,看見我在瞅他,便丟了彈弓轉身就走。

他向來不待見我。

我見他如此,卻是先一步說:“年幼時我也玩過彈弓,像小少爺手中的一般。”

“阿紫現在亦是!”晏紫像是見到了同道中人,而晏老爺晏夫人倒是因此將眸光轉移到了晏千山身上。

這下,他一臉的氣憤全寫在了臉色,無處可收了。

“小山,這是你謝禾阿姊。”

“謝禾。”他咬著嘴唇不肯叫我阿姊。

又被斥責:“莫要無禮。”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低下頭來問他:“不願叫我阿姊,那便叫我夫子?”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

“你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