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能被接納,被喜歡麼。

撕掉面具會很疼,但是久不見光,皮肉就會腐 爛吧?在自己還願意直面陽光的時候,為什麼不放膽拼一次?

這樣一番話說出來,連秦越也被鎮住了。林清,這個虛偽狡詐的小子竟然會做到這一步麼?自己真的能贏過他麼。在那樣的決心和氣勢面前,就算向男人揭穿了他的假面,真的能奈何他麼?

這是第一次,秦越完全被對手的攻勢震懾了,隱隱的挫敗感在心頭飽脹起來。一向最愛惜羽毛的林清為什麼能做出這樣撕 破臉,拉下皮的事?決心上輸了,是因為自己把一切看得太簡單了麼?還是因為他弄錯了林清想要的是什麼?自己,自己想要的跟他是不一樣的麼?

那天的最後,秦越什麼都沒再說,林清解決那杯拿鐵後也沈默地離開了。第一次,第一次被別人壓下了氣勢,那是因為自己有點慌了吧?為什麼?林清的喜歡是這樣的麼,甚至能放棄一貫的傲慢。

自己呢?有信心麼?戰勝這個豁出去的家夥?真是可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一個男人麼,那男人何德何能,自己又是著了哪門子的瘋魔?他不在意去搶,去奪,不在意對手是誰,代價為何,卻開始在意,自己這麼做到底為了什麼。

在他們兩個為了這麼個老男人在僵持的時候,那男人在家裡一無所知待得好好的吧?想到這裡,秦越便感到心裡更加煩悶了,下意識地跺回了男人的家裡。

根本不管現在將近半夜十一點了,他徑自拿出私下配好的鑰匙,隨隨便便就踏入了別人的家中。也不知那兩人做了什麼破事,刑磊早早地歇下了。想來也是那種事吧。自己呢,來這裡又是要做什麼?趕在林清後面再把男人上一次好抹掉那些可憎的痕跡麼?還是把人弄醒為了對方的出軌而大發雷霆?

想到這裡,秦越覺得更可笑了,隱隱中似乎還有些落寞。林清那小子那麼自信滿滿,想來男人的心已經偏向他了吧?哈哈,難道還指望男人的心會裝著自己麼?就算有,也是為著憤恨吧?不知不覺在睡熟的刑磊身邊坐下,床墊的下陷並沒有給疲倦的夢中人帶來什麼影響,只稍稍側過頭又睡去了。

秦越稍微猶豫了一下,不是很想吵醒刑磊──因為連他都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又應該說些什麼。但是心裡總是壓著一些東西,一咬牙還是小心地伸過手去解開了幾顆睡衣的扣子。

果然,幾個清晰的吻 痕馬上映入眼簾。本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可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在目睹林清親密地在男人額頭印下一吻時就已經有所覺悟了吧?不想像個妒夫般動手動腳或者破口大罵,但那種胸口被什麼堵住的感覺又該如何宣洩?

以往遇到鬱悶的事情,要麼飆車,要麼酗酒,有時候就是在床 上折 騰人,現在一肚子窩囊氣為什麼又沒有摔門而去?

秦越垂下眼,臥室視窗的月光傾在男人熟睡的臉上,青白得甚至有些虛幻,似乎在明暗中鍍上了一層銀色的粉末。男人少有的安靜,沒有掙扎,沒有憤怒,沒有抵抗,只靜靜沈睡在夢鄉,一向堅毅的臉龐被打上了柔光,顯出了幾分溫順和柔軟。

輕輕在那乾燥的眼角按了按,面板還是充滿彈性的,這個人,是活著的呢,有心跳,呼吸,脈搏,也有記憶,理性,感情。自己想要的是他的什麼?秦越的心鼓譟著,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又一閃而逝。

睡得一無所知,不知道兩個男人為他爭吵,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他煩躁,真是幸福啊。不過,先遇上野蠻的自己,後招惹奸詐的林清,真的幸福麼?應該是大不幸吧。當初自己是怎麼看上這男人的?

比起結實的身段,渾 圓的屁 股,最先打動自己的好像是男人的眼睛,溫暖又充滿活力。想把這個人擄去,想收藏那麼平和又吸引人的表情。在那之後,鎖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