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說再見。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許欣還在不停地說:“掰掰、掰掰、掰掰……”生平頭一回,她這麼慶幸自己和琬琬、小如合開了這間咖啡館,否則她怎能遇見常文瑞,怎看得見那比春風更美的笑容?

她喜歡他。此時此刻,她終於確定自己的感情。

也許在那個雨夜裡,當他把唯一的傘移到她的頭頂時,她就喜歡上他了。

也可能是他那次拒絕她的謝禮,執意要付賬才帶走早餐,讓她見到了他正直的內心。

或者是他剛才那一笑,雖然稱不上熱情,卻乾淨單純。

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好喜歡他,喜歡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不要求他的回報,只願他永遠都能笑得那麼開心。

她原本五味雜陳的心思,在這一刻,充滿了甜蜜。就算只是暗戀,而且註定了無緣又怎樣?她還是決定要用全部的真心去愛他,就像她最喜歡的那首情詩一樣——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予,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常文瑞拎著早餐進入辦公室,將其中一份送到蕭雅君桌前,她一見印著午後咖啡館字樣的紙袋,臉色立刻變了。她沒忘記昨天小如對她的威脅,那三個女人……該死的,她們會不會在常文瑞面前胡說八道?

再說常文瑞,臺北市有幾百家餐館,他哪裡不好選,幹麼三餐都賴在那間破咖啡館?莫非……她想到琬琬、小如、許欣,三個各具不同特色的美女,該不會他去那裡,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看中了她們其中某一個,甚至是某兩個或三個吧?

畢竟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誰能保證他有了她之後,不會在外頭偷吃?

常文瑞完全沒發現女友的異狀,面帶微笑地送上早餐。“快吃吧!今天咖啡館的許小姐特地為我們——”

“許小姐?你什麼時候跟人家那麼親密了?”蕭雅君一把揮掉了早餐。

紙袋落地,不僅三明治散了,連切好的水果也打翻了,和著橫流的咖啡在地板上弄出一片狼藉。

常文瑞先是訝異,然後眉頭逐漸皺了起來,一股怒火在心裡隱隱燒著。蕭雅君對他無故發火已經好幾天了,他只當她身體不舒服,一直忍她、讓她、由著她頤指氣使。他想,男人是應該體貼女人的,可她呢?她的脾氣沒有消停的一天嗎?他可以容忍她偶爾使些小性子,但是他絕對受不了這樣任意浪費食物的行為。

“既然你不喜歡我送的早餐,那以後我不會再為你準備了,從今天起,三餐自理。”他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走回座位,先將早餐放好,再去雜物間取來抹布、拖把,收拾這一地的髒亂。

蕭雅君被他的怒火嚇了一跳。交往近兩年,他從沒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為什麼突然變了?肯定是那三個女人跟他講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他才會對她產生誤會。

她無限委屈。她是會跟客戶虛與委蛇,但僅止於親吻擁抱,她又不是出來賣的,怎會隨便跟人上床?她真正喜歡的只有他,他卻寧可聽信外人的話也不相信自己的女朋友,太叫人失望了。

她又氣又怒,忍不住跑到他的辦公桌旁,將他桌上的一袋早餐也砸了。

“你幹什麼?!”常文瑞真的火了。他最恨人糟蹋糧食,交往之初,他就說過,他父母都是務農出身,他太明白粒粒盤中餐的辛苦,希望她也能珍惜食物。

她為什麼就是聽不進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限?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一片真心踩在腳底?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你要是跟午後咖啡館那幾個女人沒關係,幹麼成天往那裡跑?”

“你自己轉頭四處看看,辦公室裡有多少人吃那家店的早餐,這整條街上,你找得出比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