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晝焰行啊,自幼一同長大從來都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晝焰行,居然會一夜之間不愛她了?簡直是笑話!從最初的吃驚意外,到之後的啞然失笑,再到憤怒抓狂發誓要把人追回來的決絕,她一路磕磕絆絆走過這三年,經歷無數冷眼和失敗,最終卻已是分不清,如今這個總是冷淡如冰的男人,和三年前空難之後那聲聲喚著她的名字要她堅持下去的未婚夫,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只是啊,再是懷疑也是無法,三年的光陰,她已是彌足深陷無法自拔!她愛了,她深深的愛了瘋狂的愛了,她比三年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愛這個人,想要這個人,之後的歲月裡,她曾無數次感嘆過造化弄人天意如刀——為何,在當初晝焰行那麼愛她的時候,老天爺不賜予他她想要的一切美好?而如今,他變成了她最心儀的物件,擁有她喜歡的所有特質,卻唯獨,不再愛她了…

安子惜失神的想著,想著他們的過去,想著他們的如今,直至那身側的桌椅發出一聲輕動,她才恍然抬頭,看著他抽出長桌盡頭的一把椅子,坐到了她對面。

他換了衣服,黑色的長袖針織衫襯出修長的身形來。坐下之後,他幾乎是毫不等她反應便突然開了口,直奔主題:“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安子惜的手擱在桌沿,隨著他的話一動,磕在硬木上碰斷了一處指甲。她微微低頭看了一眼,神色不變:“是為了蘇?”

他淡淡看她一眼,竟是連理由都懶得給。

安子惜抬眼望上那張清雋的臉,此時此刻,他眉目間隱隱含著的清冷和肆意,讓那張臉顯得愈發好看了…痴痴凝望了片刻,安子惜忽然輕勾起嘴角:“焰行,既然之後你會這般待我,那在當日,在空難那一日,你為何還要拼命叫我堅持…”

“為何,你不就那樣放著我死了就好?!”

安子惜一抬眼,珍珠般的眼淚頃刻滑落眼眶。她從來,都知道男人喜歡的是什麼,她一向,都是做出最討喜的樣子出現在人們面前。只是這一刻,她的眼淚卻是真的,她的質問也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懂,不懂他的不愛,也不懂她的深愛,不懂為什麼他們會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田地!

晝焰行在安子惜的失控中淡淡開口,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靜:“如果當初‘我’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也許…就不會選擇救你了。”

淡淡一句話,說話間,他習慣性地輕轉著指間的戒指,那無謂的語氣,那精緻漂亮的鑽石戒指,深深了安子惜的神經!

是啊,對了,還有這枚戒指,還有這枚與他所有的冷漠疏離完全不符的,三年來他從不離身的訂婚戒指!他這是要幹什麼?給她留一線希望繼續吊著她麼?還是,刻意帶著招搖過市來羞辱她?她曾經想過無數種理由,卻沒有一個能解釋他留下戒指的詭異行徑!而此時此刻,他說著如此決絕的話,卻仍舊帶著這枚他們感情的鑑證,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安子惜那幾近瘋狂的視線落在那修長指間的婚戒上,晝焰行低頭瞥了一眼戒指,淡淡將手插到了褲子口袋裡。

這枚婚戒,便是那年空難,他同真正的晝焰行訂立契約時用到的媒介。那一日,這枚戒指吸收了晝焰行的靈魂,自此成了他維持人形在白日活動的屏障;而作為交換,他實現了晝焰行臨終前的最後一個願望,救活了他心愛的未婚妻,安子惜。

這樣一場無所謂值不值得的交易裡,成立的唯一條件便是安子惜的性命。所以三年來他忍了她許多,準她出現,準她糾纏,準她時不時跳出來在他眼前亂晃,怕的就是這失去了戀人看似柔弱的女人會一時想不開跑去自殺——不過看她今天的氣勢,想來是他多慮了。

想著,晝焰行微微勾唇笑了起來,再也無意和安子惜過多糾纏——小廚房的蝦餃應該蒸好了,他餓了。

起身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