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的是啥?”

李氏眼見氣氛尷尬,趕緊勸了兩句,略略緩和了一下。她起身去旁邊下了餃子,那餃子早就已經包好了,這會兒一個個的跟元寶似地擺放在秸稈做成的蓋簾上。

捅了幾下灶火,鍋裡面的水很快便燒開沸騰了,李氏把餃子下進去,用漏勺上下攪和著,那餃子在水中起起伏伏,兩個開鍋之後,很快便是都浮在了水面上。李氏趕緊把餃子撈出來,乘在一個大托盤裡,擺上了桌子。

她笑道:“餃子好了,快吃吧,快吃吧。今年日子艱難,可終歸是過來了,以後日子就越來越好了!吃了餃子,明年紅紅火火。”

賈云溪板著臉衝著還在掉眼淚的秀竹喝道:“別哭了,吃餃子!”

他這麼一喝,秀竹哭聲更大了,哇的一聲,趴在桌子上哭叫道:“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這個年,賈家過得不怎麼好。

……

在同一時刻,距離賈家往東大約三里之外,甘河以東的窯廠,這會兒正是熱鬧非凡。

地上燃起了十幾個火堆,篝火熊熊燃燒著,俘虜們是七八個人一堆,圍坐在火堆旁邊,正自大聲說笑吃喝。

他們的伙食,比一般的百姓還要好一些,火堆上面掛著鐵鍋,裡面是上下翻滾的燉肉,一陣陣的香氣四處逸散開來。

畢竟是忙活了這許久,每日都是繁重的體力活兒,還要捱打被訓,戰戰兢兢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過年了開個葷,也算是犒勞。

旁邊起了大灶臺,上面有大鍋,一種裡面夾雜著鹹味兒的厚重的油香味兒從大鍋裡頭傳了過來。旁邊是案板,一個膀大腰圓的廚子奮力的揉著面,旁邊火堆熊熊,因此雖然是數九寒冬,卻並不覺得多冷。相反,由於乾的都是力氣活兒,這會兒他已經是滿頭大汗。面給揉開了,而後便用擀麵杖碾平,弄到大約不到半寸的厚度,然後在上面撒上一層鹽,再抹上一層老油,用手抹得勻和了。

把油和鹽細細的弄勻和之後,再把面翻過來,團成一團,再摁壓,再揉開,最後搓成一個個胳膊粗細的面棍。用刀一刀刀的把面棍切成拳頭大小的麵糰,用擀麵杖擀成厚厚的大餅。弄完之後,直接扔到大鍋裡面烙。大鍋裡頭厚厚的一層油,下面爐火也燒得旺,幾個翻個兒,用不多久,一張滾燙燙,黃油油的烙餅便是出鍋了。

十來張大餅放在托盤裡頭,一個廚子端著走到火堆旁邊,那火堆旁邊圍坐著的漢子們頓時便是一哄而上,頓時搶了個乾淨。

十斤坐在那兒跟一座大山也似,幾乎比別人高出兩三個頭,看上去格外的顯眼。他身高臂長,坐在那兒屁股都沒動,一伸跟房梁也似粗長的大胳膊,便是比別人夠得都遠。他手也大,跟蒲扇似的,一把就抓了三四張餅子攥在手裡,也顧不得燙手,抓過來捲了卷,便是往嘴裡塞。

他一口下去,那餅子就缺了一大塊兒月牙,同時右手也伸出去,用勺子在鍋裡連肉帶湯的舀了滿滿掛尖兒的一大勺,大嘴一張,就是給嚥了下去。燙的他直哈氣,卻是一刻不停的往嘴裡塞。

別人都是笑罵:“你這夯貨,吃這麼多有個屁用?一不能打仗殺人,二不能在女人身上使勁兒。”

十斤只是憨厚的笑,嘴裡卻是一刻也沒聽。

……

吃過年夜飯,這個年頭兒也沒春晚可以看,在董策看來自然是無聊的緊了。

想要拉著紅袖回房去溫存也不成,還得在祖宗牌位前面守著,這叫做守歲,得一直過了三十這一日才成。

快要到時辰的時候,大丫二丫在院子裡樹上掛了鞭炮爆竹,爆竹聲震天般響起來,打破了磐石堡的寧靜。爆竹炸裂,聲聲碎碎,似乎象徵了一年的喜慶。聽到內宅的動靜兒,外面家丁們和白添福也都放了炮仗爆竹。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