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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拜禮,並不算是賄賂,應該是納入官場上人情往來的範疇。去給誰拜年,去給誰送了多少銀子的拜禮,這都有講究,總體來說就是官職越大,就要送的越多些。若是亂了,不但是得罪了人,更是會被人視為不懂規矩。
劉若宰清廉不假,但那指的是他不收受賄賂,而若是連拜禮都謝絕了,就不是清廉了,而是絕情,不懂為官之道。在官場上,一旦給冠上了這麼一個名頭,可就要走的步履維艱。而且這樣的異類,註定是為所有人不容。在明末這等風氣之下,過年的時候收些年禮,已經是完全被視為官員的合法收入,根本不需要遮掩,就算是爭到皇上面前那也是佔理兒的。
是以在兵備道衙門的大門外頭,也是擺了一個桌子,上面放著筆墨紙硯等一干東西。那桌子極大,右邊放著個冊子,左邊則是已經堆了不少的紅包。
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兒站在桌子後面,他穿著樸素的青布衣服,頭髮半黑半邊了,佝僂著腰,看上去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正是當日那把董策接到鎮河堡來的老管事,之後數次接觸,董策和他也是很見過幾次面。
“劉管事。”董策翻身下馬,笑嘻嘻的拱手道:“新年好啊,祝您老松柏長青。”
他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這劉管事的名字,只知道跟隨了主家,姓劉,理當是家生子出身。
劉管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保養的很不錯的白牙,渾濁的眼珠子笑眯眯的盯著董策:“老朽見過董大人,董大人也好,董大人步步高昇,平步青雲吶!”
“那就多謝您老吉言了。”
董策對他也是不敢怠慢,頗為的恭敬,畢竟這老家人跟了劉若宰幾十年,在他面前的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正是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真若是把小鬼兒給得罪了,在關鍵時刻給你添點兒堵,那就很夠受的了。
他取出拜帖遞給劉管事,又招了招手,身後家丁送上一大包紅綾包裹的銀子,董策接過,放在桌上。
裡頭是五十兩銀子,按理說他這個級別,劉若宰那個級別,送上二十兩銀子就可以。但兩人關係畢竟非同一般,有提攜賞識之恩,董策再加一倍,也是理所應當。
劉管事瞥了一眼那包銀子,笑道:“董大人有心了,老奴替老爺謝過,您稍等片刻,簽上名字,老奴這就前去通報。”
硯臺裡面就有墨汁,不過因為太冷,已經有些硬了,董策往上頭哈了哈氣,又磨了幾下。蘸起濃墨,在冊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倒是沒想到劉若宰竟然在府中,畢竟劉若宰是自己的上官,而人家兵備道劉大人又有他的上官,這會兒理當也是在拜會上官,按理說不在鎮河堡才是。明末的規矩,給上官拜年是一定要在初一的,像是董策這種還好些,畢竟磐石堡距離鎮河堡不遠,快馬加鞭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而鎮河堡距離陽和城這般遠,今日再去就來不及,是以正理說的話,劉若宰應該是大年三十都在陽和城過得,然後早早起來給上官拜年。
看來倒是他想岔了。
董策轉念一想,心中便是瞭然。想來以劉若宰的性子,是不屑於如此的。
劉管事拿著拜帖前去通報了,董策便在外面等著,忽然聽見一陣鏗然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瞧,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從裡頭大步走出來。這位正是北東路參將黃琬,冀北道最高軍事長官,或者確切說來,是冀北道勢力最大的軍頭。畢竟他雖然官位高,手下兵丁多,卻和其它的軍堡沒有太大的統屬關係,像是董策,白添福這種,都是直屬於兵備道管理的。
這位黃大人雖然是軍中的高階將領,卻是長的眉目清秀,膚色白皙,眉宇間還有些陰鷙,看上去更像是個秀才文人,倒不像是個武將。他是九邊將門出身,祖上就是指揮使,世代都是軍中高官,在九邊尤其是宣大門生廣佈,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