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我在花園裡找了幾圈,從你跟前過了幾趟,也沒發現你坐在樹叢裡。”

田遙大怒道:“你是死人?你不知道喊?”

罵了兩聲,又覺得這時候罵她無濟於事。他轉向國公夫人,覺得情況很不好。於是很堅決地俯身,想要抱她去永安堂,一邊吩咐套車。

素謹無措道:“這時候再去,也晚了。倘或跟馬三錯過了呢,不是更耽誤事?

田遙覺得她說得有理,不禁急紅了眼,一時進退兩難,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心飛奔出去道:“我再去瞧瞧馬三。”

又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馬三才拖著大夫趕來了。

素謹責備地問:“怎麼才來?”

馬三喘氣道:“永安堂……沒人,去……去家裡……叫的。”

素謹微微失神。

田遙用力揪住大夫胸前衣襟,狂喊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大夫被他勒得直翻眼,猛力咳嗽起來。

素謹急忙道:“表哥快鬆手,讓大夫幫姨母診治。”

明心也使勁掰田遙的手,急得跳腳道:“少爺快放手啊,再晚就沒救了!”

田遙這才驚醒,急忙鬆手讓大夫幫國公夫人診治。

大夫站穩後,用手摸著脖子不住喘息,一邊氣呼呼地瞪著田遙。

素謹急道:“請大夫趕快瞧瞧我姨母。”

大夫怒道:“瞧什麼?我自己都快被勒死了,頭還暈呢!”

說完,一屁股坐到炕前椅子上歇息。

真是氣死人了,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田遙見國公夫人面如金紙,衝他嘶聲喊道:“你快替她診治!”

大夫也發現病人危急,顧不得生氣,忙上前檢查診脈。發現情況不好,趕緊施針催吐,又開了藥方,令馬三去抓藥。

然而,白白忙亂了一通,國公夫人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田遙如同被轟去了魂魄,呆呆地站著,哭不出一聲來。

素謹也呆怔住,不敢相信地低聲道:“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明心看著死去的國公夫人,那臉上停留的一抹笑十分詭異。

她覺得恐懼極了,不斷後退,一直退到房門口,手扶著門框,哆嗦道:“不怪我!不能怪我!我……我……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

她忽然大叫一聲,朝外跑去。

這一聲叫終於驚醒了素謹,她聽見東廂房有聲音傳來。是跟國公夫人的心腹婆子和媳婦來了。

巨大的恐懼壓過悲傷,她強忍著陣陣暈眩,慌張地推田遙道:“表哥……快走!等國公府的人來了,這事你脫不了干係。”

田遙慘笑道:“本就有干係,要如何脫身?”

素謹牙關打顫,只是推他道:“你快走!”

然根本推不動。

田遙雙膝一軟。跪倒在床前。

不能認親孃,死了也不能替她守喪守靈嗎?

等鎮國公夫人貼身的嬤嬤和丫頭趕來,看見晚飯時還歡蹦亂跳的夫人變成一具屍體,全都慘叫起來。

不是傷心,是恐懼!

極度恐懼!

她們要如何跟鎮國公交代?

要如何解釋。國公夫人深夜外出,還死在松樹衚衕?

老嬤嬤瘋狂揪住田遙,厲聲質問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田遙慘笑,他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素謹哭道:“邱嬤嬤,姨母……這不怪表哥!”

老嬤嬤“呸”了一聲道:“誰是你表哥!你這小蹄子,害死親姨母。你……怎麼能忍心,她是你親……姨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