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她感覺自己的舌頭不太靈便,可還是努力將這話說得平穩一點。

女人沒有回答,還是直愣愣地盯著她看,彷彿她的臉上有著某種神性的東西吸引著她。任倚婕強嚥了兩口唾沫,打起精神與她對視。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不能亂了陣角。對方顯然是裝鬼嚇人,而自己如果被嚇到了,就是中了對方的奸計。可是這個女人是誰?她和吳王又是什麼關係呢?

正想著,那女人已然到了跟前。她大約四十來歲年紀,髒亂花白的長髮下是一張變了形的臉,兩道交叉的疤痕貫穿整張臉,讓她看上去恐怖異常。任倚婕的拳頭已緊握,腳下不自覺得分開,準備隨時出擊。無論這個女人是人是鬼,她的九連踢,都不是好惹的。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她想像的那樣發現。女人不僅沒有攻擊,反而像發了瘋一樣地跪倒在她的面前,嘴裡大聲嚷著:“王妃你顯靈了!你終於顯靈了!老天爺開眼了,奴婢日思夜想,求神拜佛,總算是把您盼來了。”

王妃?女人是在說她嗎?任倚婕一陣迷糊,她又怎麼會成了王妃?看來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王妃。”

“不!你就是王妃,你就是奴婢服侍了二十年的王妃!”

“我真的不是王妃!”

她拼命地解釋著,避開那女人伸過來企圖抓住她的手。可是那女人卻不依不饒,整個人撲了過來抱住她的腿,嘴上自顧自地說:“王妃,您饒了奴婢吧!奴婢錯了,您要打要罵,甚至殺了奴婢都行,就是不要不認奴婢。”

“你……你在說什麼呀!你說我是王妃,莫非你指的是吳王妃?”

“王妃難道失了憶?您是王爺的正妃蕭王妃啊,奴婢從小服侍您長大,又怎麼會認錯。”

眼前這個瘋女人的古怪舉動,突然讓任倚婕覺得或許這是一個瞭解七年前吳王冤案的大好時機。她既然把自己誤認為是蕭王妃,不如就假裝冒充一下。心念至此,她清了清噪子,問:“你說你犯了錯,那麼七年前的那場謀反案,是你害了王爺?”

她的話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卻沒料瘋女人一聽這話,頓時鬆開她,整個人顫抖起來。散亂的瞳孔中彷彿驚現了什麼讓她極度恐懼的事,雙手徒勞地在空中揮舞著,像是在驅趕著那些企圖害她的東西。

“不!不!不是我!不關奴婢的事!不關奴婢的事!”

“那你說,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繼續逼問很殘忍,可能會讓這個女人崩潰,可是任倚婕太想知道真相了,這一刻,她有種感覺,彷彿真相離她很近很近。

“不!不!……”女人瘋狂地搖著頭,嘴裡吐出無數個“不”字,卻再也沒有說其他的事。

任倚婕思量著,決定再繼續套她。這女人的表現讓她確信,她是吳王恪的王妃蕭氏的婢女,而且她一定是知道七年前那場冤案的內情。“你說不關你的事,可我看就是你去告得密,所以王爺才會被誣陷。”

這話一出,女人像受了刺激一下驚恐地抬頭望向她,突然女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前,面上的驚恐之色散去,高興地大聲嘶鹹起來:“不!你不是王妃!你不是王妃!你是度母娘娘的化身!度母之淚,普渡眾生,超越六界,救苦救難!”

接著,她站起身,雙手合什,反覆地叨唸著那四句“度母之淚,普渡眾生,超越六界,救苦救難!”,轉身而去,進了假山林後的那一排屋子裡,只留下一頭霧水的任倚婕。

“度母娘娘?怎麼又把我當度母娘娘了?”任倚婕詫異地自言自語,“這女人真是瘋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從瘋女人嘴裡再探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了。不過總算還好,剛才是有驚無險,這瘋女人雖然一開始嚇人,但終究是沒有敵意。轉頭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