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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先聽哪一個?”
穆荑默然不應。
晉王低頭自嘲一笑,“算了,還是順應你的心意先說說沈擇青吧,他沒事,你可以放心了,不過,他須得上交兵符,辭官歸隱,這是不是……於你而言便是最好的結果呢?”
穆荑微垂眼簾盯著霞光下杯盞的斜影,又望著他:“那你呢?”
“我沒事,只不過將來不再踏足京城,在晉地偏安養老,真正做個……閒散王爺!”
“你開心麼?”
晉王嘴角勾起若有似無地笑,悵然喟嘆:“事到如今,無所謂開心與否,人生如此,足矣。”他忽然想喝酒,招蘇公公去備酒。蘇公公應一聲便跑出去了。
許久沒見到蘇公公,穆荑發覺蘇公公好像也不一樣了,到底這幾日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變了。穆荑問晉王:“明遠侯與藍小姐……”
“他們沒事,不過藍氏一族也無心立足朝堂了!”他嘴角露出薄涼諷刺的笑。
所有人都沒事,所有人皆活著,也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可為何穆荑仍是察覺出淡淡的憂傷,到底為何如此?
蘇公公送上了酒,晉王直接對著酒壺子喝了,他仰頭,金光下輪廓流暢,酒水沿著他的喉結滾落,染溼衣襟,他眉頭皺起,也許被激烈的酒水嗆著了,可姿態仍是十分瀟灑。
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亦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飲了半壺酒,晉王把酒壺子擱在桌案上,開始掩嘴咳嗽。蘇公公著急上前問:“王爺!”
晉王蹙著眉,眼眸緋紅,可忽然笑道:“好酒!”
蘇公公欲言又止,眸光閃閃,最終默默遞上手絹安然退下。
“這樣的結果,都是你爭取來的麼?你怎麼說服陛下?”穆荑問他。
“我與他手足兄弟,他曾經答應母妃,又如何肯傷我呢?”
“那阿木與明遠侯?”
晉王淡淡一笑,伸手捂著嘴,悠然望著遠方,也許是喝酒的緣故,聲音有些沙啞:“小芍,我昨夜夢到了穆叔叔和小涼,穆叔叔仍是當初的模樣,呵呵地笑著,慈祥不變,可小涼卻轉身走了……這五年來小涼從不入我夢,我快忘記她的模樣了,只記得她唱的《揚州慢》,悠揚婉轉,極致好聽,小芍,你能唱給我聽聽麼?”
穆荑本關係沈擇青與明遠侯,見他低聲邀請,便收住了話,沒有猶豫,柔聲輕啟慢慢地唱:“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這是穆荑第一次完整地唱,不帶任何雜念,只是專心致志地懷念小涼的聲調,亦或者是懷念幼年三人相處的情景。唱罷,她看著晉王,見他倚塌養神,似乎睡著了。
而候在殿角的蘇公公竟然擦了擦眼淚。蘇公公望著晉王,見晉王一動不動,忽然上前他:“王爺?王爺!”聲音竟然有幾分緊張。
晉王動了動,未睜眼,蹙眉笑道:“這酒甚烈,喝了兩口,伴隨小芍和小涼的歌聲,我竟要睡著了!”
穆荑此時覺得晉王可憐,不管這八年如何,只要最後他們的情誼還在,她仍認他一聲阿魚哥的。她輕聲勸他:“待回了晉地,阿魚哥善待盈側妃和兩位夫人好好開始吧!小芍願與阿魚哥一笑泯恩仇,天長水闊,他日相見,剪燭而談,我們仍是兄妹!”
晉王微微睜眼,透過濃密的長睫望著她,金光下眼波溢著流光,璀璨如寶石,他勾唇沙啞笑道:“小芍,你還記得十一歲之時我曾答應你一件事?你想好了要什麼麼?”
原來是十一歲,她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