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藍鷹等人也是身負重傷,目前的情況,短期內要尋找精良水性之人,怕是極為困難的。

何況夜裡渡江,江河水冰冷刺骨,沒有十足的水性,誰敢下水?還要遊過江對岸的華陽城,談何容易?

錦衣衛本就是旱鴨子居多,熟識水性的少之又少。

一言既出,四下裡沉寂一片,眾人面面相覷,盯著桌案上的沙盤地形圖沒了聲響。

“除非有人能放下華陽城的吊橋,引我等入城,否則就算有千軍萬馬,也是望洋興嘆。”應無求輕嘆。

“要開啟華陽城城門,談何容易。”守城軍士一個個搖頭,“現下華陽城內的叛軍一定奪了鐵礦,大肆鑄造兵器,如今想要奪回來,越發的難上加難。”

應無求垂眉。

便有將領繼續慫恿道,“不若連夜渡江,出其不備。叛軍定然不會想到我們連夜出兵,到那時……”

樓止終於揚起了眉睫,幽冷的眼底,沒有半分光亮。

四下陡然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聲。

“大人?”應無求上前一步。

冷然剜了應無求一眼,樓止冷哼,“都是一幫廢物,滾!”

音落,眾人便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垂著頭奔命般湧出了房間。樓止開了口,誰敢停留?

應無求垂下眉睫,也只能應聲退出去。

千尋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身便走。

哪知房內卻傳來冷戾的聲響,“看夠了聽夠了,還不滾進來?”

心下一怔,千尋撇撇嘴,示意海棠在外等候,這才走進門去。

輕輕的關上房門,千尋望著頗為有趣的沙盤地形圖,上頭展示著最真實的地形地貌。有山有水有城池,都是沙石壘砌,看上去極為逼真。

“師父就不著急嗎?”千尋繞著沙盤走了一圈。

“著急就能插上翅膀飛過去?”樓止冷哼。

千尋雙手抱胸,摸著下顎若有所思,“師父,這裡的地形都是真的嗎?”

“自然。”樓止紅袖輕拂,施施然起身,慵懶的神色越發迷離勾魂。

嘟著嘴,千尋將視線落在華陽江一側的海岸線上,“華陽城北面靠海,華陽江直通海邊,所以嘛……到了夜裡這華陽江下的暗流便越發的厲害。師父是因為這個,才不同意夜裡渡江是嗎?”

樓止不語,狹長的鳳眸微挑,“你想說什麼?”

“潮汐!”千尋學著他的模樣,笑得邪肆無狀。

簡短的兩個字,卻讓樓止容色微恙,豔絕的唇角微微勾起,“當真生錯了女兒身。若然你是個男子,為師便許你做副指揮使。”

“徒兒可不敢做副指揮使。這小小的百戶長都當得如此疲累,若是當了副指揮使,還不得連皮帶肉都被師父吃盡?”千尋雙手叉腰,望著沙盤上頭的華陽江。

他那指節分明的手微微挑起她的下顎,頎長的身子擋住了背後的燭光,幽暗的影子黑壓壓的遮去了她身前所有的光明。

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眸中的晶亮,樓止邪魅挽唇,卻有著極為陰冷的氣息慢慢散開,讓她心頭一窒。淡淡的曼陀羅香氣襲來,她半踮起腳尖,極力想要攀上他的高度,最後才發現,自己只到他的肩膀,便是踮著腳也還差了半個頭。

悻悻的輕嘆一聲,她略顯無奈的看著他。

樓止揶揄般勾唇,“不管你什麼身份,還能逃了為師的手心去?”

千尋瞪了他一眼,正好撞進他幽邃的瞳仁裡,心下漏跳一拍。這廝慣來風華絕代,不管何等表情,總是教人不敢直視。 陣土有扛。

尤其現下半盞孤燈,四下無人,尤為曖昧不清。

千尋撣落他的手,鄙夷的看一眼自戀得無與倫比的男子,“師父還是好好想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