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這麼大的雨,這會兒寺裡的人自然是能不出門都不會出門,而且什麼痕跡都能給掩蓋住了,真是天助她們也!

果然如祁夫人所說,也就一刻鐘後,暴雨便戛然而止了,天空中也重新有了光亮,一行人總算由各自的丫鬟服侍著,回了她們暫居的院子去。

一時回到院裡的廳堂,祁夫人因問彭太夫人:“太夫人是要同我們一塊兒去膳堂用飯,還是讓人送到您房間裡您單獨用?”午膳她們是錯過了飯點兒,知客僧只得吩咐單獨給她們做,所以她們才在廂房裡用的,晚膳就得自己去膳堂了。

彭太夫人一臉疲憊的道:“我本就行動不便,又有些累了,就不過去了,你們回來時用食盒給我帶些罷,我就在房間裡用。”

顧葭忙在一旁道:“我陪祖母。”

祁夫人便也不再多說,自帶著周望桂與顧蘊被各自帶來的丫頭婆子簇擁著往膳堂去了。

彭太夫人這才打發了服侍的人,壓低了聲音與顧葭道:“趁現在礙事的人都不在,把你那個丫鬟叫什麼來著的,叫來我要親自問她話。”

顧葭忙應道:“她叫黃鶯,我這就叫她來。”

很快黃鶯便隨顧葭進來了,屈膝行禮後,彭太夫人便問她:“我讓你往四小姐屋裡放的東西,都已放好了嗎?沒有讓任何人瞧見罷?”

黃鶯小聲應道:“太夫人放心,奴婢已將那東西加進四小姐屋裡的香爐裡了,當時跟四小姐來的那個媽媽聽我說要上茅廁,也要跟了我一塊兒去,我不好推辭以免她動疑,便讓她同了我一塊兒去。不過到了茅房後,我卻藉口憋不住了,比那個媽媽先出茅房,然後說自己先回大殿那邊了,實則卻立刻去了四小姐的屋子,等我折回大殿時,那個媽媽早回去了,見了我還問我不是比她先回去嗎,怎麼反在她後面?被我以迷路為由搪塞過去了,稍後我裝作無意的樣子問了其他人,其他人都說那媽媽的確早回去了,想來她應當沒有動疑。”

顧葭聞言,不待彭太夫人說話,已先緊張道:“顧蘊那個媽媽為何非要跟你一塊兒去茅廁,祖母,您說她會不會已經動疑了?”

到底還是年紀小了些,顧葭這會兒可謂把“做賊心虛”四個字演繹了個淋漓盡致,都事到臨頭了,反而再不復之前的雄心壯志,惟餘滿心的忐忑與驚惶。

“就你這副蟄蟄蠍蠍的樣子,也妄想成大事?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不如!”彭太夫人立刻厲聲斥道:“她那個性子,自然會動疑,可動疑又如何,我讓黃鶯放到她香爐裡的東西可是我讓你外祖母花大價錢買來的,不是迷藥,勝過迷藥,根本人不知神不覺,只要她進了屋子,之後的事,可就再由不得她了!”

顧葭臉上的緊張之色這才少稍稍散了些,道:“可我瞧著顧蘊手下那幾個厲害的狗腿子此行也充做護院來了,焉知他們沒有躲在暗處,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說得彭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不屑道:“就你這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也敢奢望當侯夫人,我看就算我幫著你嫁進了建安侯府,你也休想站穩腳跟,還說什麼要幫著你外祖母和舅母彈壓顧蘊呢,就你這個樣子,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屆時只怕也只有繼續看顧蘊臉色,而不是顧蘊看你臉色的份兒!”

顧葭期期艾艾道:“祖母教訓得是,不過我也只是不怕一萬,就怕一萬罷了,畢竟我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成功了自然從此富貴尊榮揚眉吐氣,失敗了她卻連想都不敢去想。

彭太夫人冷哼道:“你謹慎些原也沒錯,只是太謹慎就是掣肘了,哪個成大事者在功成名就之前能不冒險的?只要有五分的把握,就值得去冒這個險了,何況我們的把握少說也有七八分。”

見顧葭還是白著臉,怕待會兒祁夫人與顧蘊回來後她仍這副樣子,豈不是平白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