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那個婢生子拿去給她這個太子妃下聘去了,以致她的聘禮和嫁妝都比自己這個皇后當初大婚時還要風光,她既得了面子又得了裡子,如今反倒還當眾對她哭起窮來,怎麼世上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什麼都說的出來,什麼都做得出來之人!

可顧蘊想要什麼,她便送她什麼這話是宗皇后自己先說的,她只能咬牙強笑向眾妃嬪道:“你們聽聽,滿盛京公認的大財主,竟對著本宮哭起窮來!”

林貴妃才倒了黴,眾妃嬪誰還敢介入宗皇后和顧蘊之間的戰爭,一個個的便只是配合著掩唇笑上幾聲,並不接宗皇后的話。

顧蘊卻是微微抬頭衝宗皇后羞赧一笑,小聲道:“臣媳原也沒臉向母后哭窮的,可東宮庫裡的確沒有多少銀子了,距離發月錢又還有大半個月,太子爺也沒有私產,又不肯讓臣媳動用嫁妝,說什麼自己堂堂一國太子,受不了被人說‘吃軟飯’……母后若是為難,就當臣媳什麼都沒說,臣媳下去後再想法子便是。”

她就不信宗皇后有臉當著這麼多妃嬪的面兒,說得出她的嫁妝原就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東宮的銀子,讓她拿那些銀子打賞下人,操辦年事甚至養活全東宮上下的話來,就是在民間,婆婆尚且不敢公認謀劃兒媳的嫁妝呢,女子的嫁妝本就是女子的私產,她愛怎麼用就怎麼用,根本輪不到婆家甚至夫君來支配,而養活兒媳卻是婆家的責任,不然怎麼會有“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的說法?

何況她已先拿宇文承川受不了被人說‘吃軟飯’來堵皇后的嘴了,所以今兒這銀子,她是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了!

本來太子與太子妃的月例是一人一千兩,一月兩千兩也勉強夠顧蘊與宇文承川度日了,可那是在平時,放到年下便遠遠不夠用了,即便宇文承川那一千兩,至今也才領過幾個月而已,顧蘊則連一個月都未領過,內務府每月十五號放月錢,顧蘊十八號才進的宮,自然要等到下個月才有月錢領了。

偏其他皇子公主但凡母妃還在的,好歹都有母妃和母族大貼小補,還有門人下屬的種種孝敬,宇文承川卻既沒有任何人補貼,又還未領差事,也沒有自己的屬臣,更別說私下裡做這樣那樣的生意賺錢,他才回京幾個月,縱然有那個心,也暫時沒那個財和力啊,東宮窮得叮噹響也就情有可原了。

眾妃嬪聽得顧蘊的話,一時倒都多少有幾分同情起她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東宮庫裡沒銀子,太子殿下又不許她用自己的嫁妝補貼,除了向皇后這個母后哭窮,她可不沒有旁的法子了?

不過這位太子妃倒真是敢說啊,原以為她只是敢做,卻不知道她還敢說,這種事常人不是遮掩都來不及嗎,而且她說太子不許她用自己的嫁妝補貼,誰知道是真是假?指不定就是他們夫妻在演雙簧呢,畢竟太子的銀子可都給太子妃做聘禮了,——不管怎麼說,這事兒她們還是少攙和的好,省得一個不小心,遭了池魚之殃,就真是悔青腸子也遲了!

宗皇后聽顧蘊反覆強調‘東宮庫裡的確沒多少銀子了’,真是恨得生吞她的心都有了,這不是擺明了在說她這個母后不慈嗎,誰讓她既是嫡母,宇文承川又在她跟前兒養過幾年,他既沒有母妃補貼,她做嫡母的就該多少補貼他一些才是。

不由無比後悔起方才為什麼要說給顧蘊過生辰的話來,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坑林氏那賤人時是那麼的可愛,坑自己時卻是這麼的可惡!

忽一眼瞥見下首坐到了林貴妃往日位子上的莊妃,宗皇后滿腔的惱怒便都算到了莊妃頭上,若不是益陽與老四那兩頭白眼兒狼早早背叛了他們母子,用顧氏這麼個原來既有助力又有財力,本身還混不吝的貨坑了他們,今日她又何至於生生吃這個啞巴虧?你們母子翁婿且等著,本宮絕對會讓你們為你們的背叛付出代價的,反正如今莊妃奉旨協理六宮了,初初幫著打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