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然後自己與顧菁簡單整理了一下衣妝,領著一大群人去了垂花門外迎接沈夫人。

沈夫人身形嬌小,面容秀美,與祁夫人生得有五六分相像,只瞧著要比祁夫人柔弱些,穿了件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的對襟通袖衫,牡丹髻當中插了滿池嬌的分心,既端莊又不失華貴。

她的聲音也十分好聽,還帶著幾分青陽當地的口音,舒舒緩緩,軟軟糯糯的,讓人一聽便打心眼兒裡覺得舒坦。

她給祁夫人見過禮,姐妹兩人握著手含淚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笑著放開後,便拉了顧菁,笑道:“菁姐兒如今真真是大姑娘了,與三姐姐年輕時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

說著往顧菁身旁看去,卻見只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並不見自己的二外甥女苒姐兒,一時倒有些吃不準顧蘊的身份了:“這是……”

祁夫人忙笑道:“這是我二叔家的女兒蘊姐兒,我養在身邊已好幾年了,與菁姐兒姐妹幾個一樣都是我的寶貝女兒。蘊姐兒,還不快見過你九姨母?”

沈夫人便知道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了,方才她是覺得這小姑娘一派的大氣沉穩,不像是庶女應有的氣派,原來果然不是姐姐的那個庶女,忙不著痕跡的打量起顧蘊來。

相貌自是不必說,當年那位平家表妹便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她的女兒,再差能差到哪裡去,不但沒比其母差,分明還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也就難怪兒子會上心了。

最難得的,卻還是那通身的氣派,小小年紀,乍見自己這個未來的婆婆,除了兩頰微紅以外,竟是出奇的大方沉穩,寵辱不驚,她此番要娶的是長媳,這樣的姑娘可不正正合適嗎?

沈夫人先已滿意了三分,待見顧蘊給自己行禮時,行雲流水一派優雅,實在是賞心悅目,不覺又已滿意了兩分,不待她拜下,已一把將她攙了起來,笑道:“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且不必拘這些俗禮,沒的白生分了。”

顧蘊卻笑道:“九姨母不讓我全禮,是九姨母慈愛,我卻不能因為九姨母慈愛,就恃寵生驕。”仍堅持給沈夫人行了全禮,才就著她的手起來了。

不經意卻見顧菁正衝自己擠眉弄眼,立時便想到了方才在來的路上,她附耳打趣自己的話:“怎麼樣啊,醜媳婦要第一次見婆婆了,心裡是不是緊張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說真的,顧蘊還真一點兒都不緊張,到底她前世的閱歷擺在哪裡,關鍵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嫁給沈騰,壓根兒沒想過要嫁進沈家,所謂“無欲則剛”,自然不怕沈夫人對自己印象不好,自然也就一派的沉穩從容了。

沈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就越發柔和了,與祁夫人道:“這孩子小小年紀,已是這般穩重守禮,我此番真該將紈姐兒也一併帶進京,讓她好生見識習學一下,看能不能改改她那跳脫的性子的。”

一邊說著話,一邊已捋下腕間的翡翠鐲子,戴到了顧蘊腕間,笑道:“姨母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做見面禮,這是姨母素日戴慣了的鐲子,你可別嫌棄簡薄。”

別說那鐲子通體翠綠,一看就知是上了年頭的好東西,只說那是沈夫人日常戴慣的,顧蘊便不可能嫌棄簡薄,反而只覺得不安,沈夫人將貼身戴慣的鐲子都給了她,可見對她很有好感,將來婚事不成了,她還有什麼顏面再見沈夫人?

至於沈夫人口中的紈姐兒,則正是她的獨女,沈騰的妹妹沈紈,比顧蘊要大一些,卻與顧苒一樣的好動隨性,表姐妹兩個是沒湊在一塊兒,一旦湊在一塊兒,真真能呱噪死人,所以沈夫人才有此一說。

祁夫人笑道:“紈姐兒看書時總還能安靜一個半個時辰的,苒姐兒才真真是一刻也安靜不下來,她身邊可不止蘊姐兒一個沉穩的,菁姐兒難道就不沉穩了,不一樣仍是那般的跳脫?所以妹妹還是別想著要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