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粥,送到顧蘊嘴邊。

顧蘊這會兒早餓過了,並沒什麼胃口,不然先前她早吩咐冬至讓人給自己送吃的來的,不過未免半夜被餓醒,還是覺得這會兒吃點東西比較好,只是宇文承川難道不知道,他這樣服侍她,她根本吃不下去嗎?因忙道:“殿下,還是讓我自己來罷。”

宇文承川卻堅持道:“我就愛服侍你,張嘴。”待顧蘊卻不過張口吃了後,才繼續道:“你別叫我殿下,我還是喜歡你以前對我嬉笑怒罵都隨心所欲的樣子,那樣才像兩口子嘛,如今這樣,沒的白生分了。”

顧蘊紅著臉想反駁他,誰跟你是兩口子了,但以前能反駁時沒有反駁,如今想反駁也反駁不著了,只得作罷,然後暗暗腹誹,自己見他今日一直都一副一本正經,溫文爾雅,應酬所有人都遊刃有餘的樣子,怎麼就忘記他骨子裡其實從來不是個守規矩的人了呢?也罷,自己叫他‘殿下’也覺得有些彆扭,索性還是跟以前一樣罷。

於是不再堅持,垂眼任他繼續喂起自己來,幾次過後,僅剩的幾分彆扭便也就越來越淡了。

宇文承川一直注視著她,見她放鬆了下來,遂繼續引著她說話,以免她待會兒緊張:“今日你累壞了罷?大早便起來,之後又是這樣禮那樣禮的,原本我那幾個弟弟大婚時,並沒有這麼複雜,可太子大婚只比天子大婚差半階,一應禮儀都遵循古禮而來,旁人瞧著倒是體面榮耀了,也就只有我們兩個自己,才知道究竟有多繁瑣有多累人了,不怕你笑話兒,我這會兒雙腿都還有些發軟呢,白日裡站的時間太長了。”

顧蘊正看著他乾淨的下頜,只覺說不出的清雋英挺,就聽得他說自己雙腿這會兒都還發軟,忙關切道:“那收拾一下,就早些歇下罷,明兒且還有得忙呢。”

宇文承川心下暗喜,面上卻不露聲色,只點頭道:“嗯,那你漱了口,我們便早些歇下罷,明兒五更就得起來準備給帝后磕頭,還要認親,宗室人多,五服以內的都數不過來,不到午時只怕完不了。”服侍顧蘊漱了口,牽著她的手往東梢間的千工龍鳳呈祥拔步大床走去。

顧蘊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早些歇下’意味著什麼,跟宇文承川似的,雙腿也開始發軟起來,一瞬間竟生出了一種想要逃出這間富麗堂皇的寢殿的衝動。

宇文承川怎麼可能讓她逃,天知道他等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方才進屋瞧見她一身大紅中衣,披散著頭髮躺在榻上美人酣睡,脖頸和一彎玉臂露在外面,大紅的衣裳,烏黑的頭髮,雪白的肌膚,紅黑與雪白形成極致的對比與誘惑時,他又是怎樣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了將她就地正法的衝動。

一感受到她的手下意識想掙脫自己的手,宇文承川立刻握得更緊了,待二人走到床前後,才勾唇邪邪一笑,道:“我一直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當年我們前幾次見面時,你那份鎮定與穩重,可是讓我好生刮目相看,原來你也是會緊張會害怕的。”

顧蘊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以外了,片刻方儘量自持住嗔道:“廢話,我也是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緊張害怕的時候……那個,我們能再說會兒話再歇下嗎?”

宇文承川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男人骨子裡天生的暴虐因子越發被激發出來,恨不能一口將她吞下肚的衝動就更強烈了,好歹強忍住了,笑道:“行啊,我們躺到床上說罷,說累了也好閉眼就睡,多省事兒。”說著放開顧蘊的手,掀開外面的大紅龍鳳呈祥的鴨絨被便先躺了進去。

顧蘊等了片刻,見他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不由稍稍鬆了一口氣,好歹他沒有急進的逼她……她於是小心翼翼的避開宇文承川,躺進了裡面那床鴨絨被裡。

宇文承川就握了她的手,開始說起話來:“你今日一定很捨不得老太太和舅母們,還有你的其他親人罷?你放心,以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