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月紅扛著走出懲戒堂。

他雖然剛到煉氣,卻已稀裡糊塗用體內清氣與魔氣戰鬥了近十年,身體素質並不像李月紅說的那樣“近乎凡人”,反而比練氣一階的修士都要強。

是以他被李月紅扛出來的時候,精神尚且還清醒著,有點羞恥地掙扎了一下,想要自己走。

李月紅不以為意地掂了掂:“別動,下地就倒,站不起來的。能耐了,知道揹著為師打架鬥毆了?”

“……”亓官弈緊皺著眉,並不為自己辯解。

……死要面子的小孩。李月紅心裡哼笑一聲,轉而看向一聲不吭跟在她旁邊的霓叢雲。

方才還梨花帶雨的少女,此時卻彷彿知道錯了似的,也不敢趁機跟她撒嬌了。

李月紅開口訓道:“你一個築基中期的天靈根,還能讓那幾個弟子給欺負了去?”

霓叢雲可憐巴巴道:“若是叢雲一個人定然不會,可師侄先一步行動了,叢雲也只能出此下策……”

李月紅摸不著頭腦:“你在巡邏弟子趕到前先將他們制服,再說明緣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那可不行呀,”霓叢雲理所當然道,“若是如此,那幾名背後嚼舌根的弟子只挨幾句警告,就會被放走了。”

李月紅:“……”

她這才反應過來霓叢雲在打什麼主意。

口舌之爭並沒有實質性的懲罰,單方面的武力鎮壓若認真論及對錯,吃虧的還是霓叢雲自己。

那就只有將“鎮壓”變成“互毆”了。

好一齣苦肉計,只是演苦肉計的這丫頭實際上揍了個爽,苦的肉是她可憐的大侄子。

霓叢雲快走兩步,拉住她的衣袖,道:“師姐……他們說得那樣難聽,我和師侄又怎能坐視不理?您難道還要為外人生我們的氣?”

頭朝下被她扛著的亓官弈悶悶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徒兒衝動動手,本就該罰。但侮辱了師尊的人,徒兒也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李月紅:“……”

肉都這樣說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李月紅嘆了口氣,接著又不禁失笑,空閒的手先拍了拍亓官弈的後背,又揉了揉霓叢雲的腦袋。

這就是消氣了。

霓叢雲這才重新露出笑容,大著膽子挽住李月紅的胳膊。

“放心吧,師姐,我跟亓官師侄以後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

“最好如此。”李月紅故意板著臉。

三人御劍而起,李月紅看著飛在前面的霓叢雲,突然問:“我記得你今早出門時,綁了根髮帶?”

霓叢雲一愣,反手摸了下頭髮,然後面色一變。

“哎呀,打鬥的時候落在那裡了!”

她放慢速度,調轉劍身看向李月紅。

“師姐先帶師侄回去救治吧,我要去把髮帶找回來。”

李月紅有些詫異:“一條髮帶,不必如此麻煩,改日再買一條吧。”

霓叢雲跺了跺腳:“這怎麼行?這是師姐去年送我的生辰禮!”

她那雙桃花眼有些嗔怪地看了李月紅一眼,似乎埋怨她不記得此事。

然後不等李月紅回答,少女便朝著外門飛去。

李月紅看著師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納悶地摸了摸下巴,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她不高興了: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若是喜歡,我再補送一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