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只是為了我們偉大的事業呀,巴特勒船長儘管以前名聲不大好,他現在可是在每天冒著生命危險給我們運送物資呀。為了我們的主義查爾斯已經犧牲了,而我只是跳了一支舞而已。 ”斯嘉麗說著就哭了起來,她知道爸爸脾氣火爆,卻很疼她這個女兒。

“不要哭嘛;我今天晚上也不想多說了,因為我要去看看這位漂亮的巴特勒船長,這位拿我女兒名譽當兒戲的船長,但是明天早晨現在你別哭了,這對你毫無好處。我已經決定,你明天早晨就跟我回塔拉去,免得你再讓我們大家丟臉。別哭了,好孩子,瞧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這不是很漂亮的禮物嗎?瞧呀!你給我添這許多麻煩呢,叫我在忙得不可開交時老遠跑到這裡來?別哭了!〃

☆、第 10 章

玫蘭妮和皮蒂帕特他們睡著好幾個小時了,可斯嘉麗仍然醒著躺在悶熱的黑暗中,她在等著傑拉爾德回來。直到隱隱聽見寂靜的大街上有個聲音遠遠傳來。那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雖然那樣模糊,聽不清楚,她從床上溜下來,走到視窗。在一片繁星密佈的幽暗天空下,街道兩旁那些交拱著的樹木,顯得柔和而黑黝黝的。聲音愈來愈近,那是車輪的聲響,馬蹄的得得聲和人聲。她忽然咧嘴一笑,因為她聽到一個帶濃重愛爾蘭土腔和威士忌酒味的聲音在高唱《矮背馬車上的佩格》,她知道,他們回來了。

斯嘉麗隱約看見一輛馬車在屋前停下來,幾個模糊的人影下了車。隨即門閂一響,斯嘉麗便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傑拉爾德的聲音:〃現在我要給你唱《羅伯特埃米特輓歌》,你是應該熟悉這支歌的,小夥子。讓我教你唱吧。”

“我很想學呢,〃他的那位同伴答道,他那拖長的聲調中好像抑制著笑聲似的,〃不過,奧哈拉先生,以後再說吧。”

“我要唱,你就得聽,要不然我就宰了你,因為你是個奧蘭治分子。”

“是查爾斯頓人,不是奧蘭治分子。”瑞德耐心地糾正。

“那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更壞呢。我有兩個姨妹就在查爾斯頓,我很清楚。”

倚在大門上的傑拉爾德這時二話不說,便昂著頭用低音吼著唱起《輓歌》來,這本來是支很美妙的歌,只可惜他唱不成調兒。

歌聲在繼續,斯嘉麗聽見皮蒂帕特和玫蘭妮的房間裡有響聲。可憐的人,她們都給吵醒了。她們不習慣像傑拉爾德這樣充滿血性的男人。歌唱完了,兩個人影疊在一起從過道上走來,登上臺階。接著是輕輕地叩門聲。

“看來我應該下樓了,〃斯嘉麗想。於是她隨手為了件披肩,點起床頭的蠟燭,然後迅速從黑暗的樓梯上下去,走到前面穿堂裡。她把蠟燭插在燭臺上,開了門。在搖晃不定的燭光下看見瑞德巴特勒衣著整齊地攙扶著她那位矮矮胖胖的父親,他已經老老實實地掛在這位同伴的臂膀上了,他帽子不見了,那頭波浪式的頭髮亂成了一堆白馬鬃似的,領結歪到了耳朵下面,襯衫胸口上滿是汙穢的酒漬。

“我想,這是你父親吧?〃巴特勒船長說,黝黑的臉膛上閃爍著兩隻樂呵呵的眼睛,他一眼便看遍了她那寬鬆的睡衣,彷彿把那條披肩都看穿了。

“把他帶進來,”她客氣地說,“麻煩你了,巴特勒先生。”

瑞德把傑拉爾德推上前來。“需要我幫你把他送上樓去嗎?”

“你是弄不動他的,他沉得很。就放到這裡,放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好了。”她果斷的拒絕了這一大膽的提議,如果瑞德上樓去了,此刻正畏縮著躲在被子裡的皮蒂帕特和玫蘭妮會怎樣看呢!

他走過黑暗的穿堂,拿起那頂掉在門檻上的帽子。

“星期天來吃午飯時再見吧。〃他邊說邊走出門去,隨後輕輕把門帶上。

斯嘉麗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