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昏暗而整齊的房間,這房間又小又暗,也不怎麼暖和,剝落的牆壁的釘著手寫的檔案,還有帶牛皮坐墊的椅子。

巴特勒把門關上,急忙向她走來,俯身看著她:“難道現在還不能真正吻你?”

☆、探監(二)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斯嘉麗才終於回過神來,認真地看著對方黑漆漆的眼睛,隨後踮起腳尖,勾住瑞德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雙唇。

這個沒有預兆的舉動讓瑞德一怔,但馬上反應過來,隨即變被動為主動,不斷加深這個吻。彷彿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們彼此。

一吻結束,斯嘉麗雙頰泛紅,微低著頭不好意思抬頭看他。

“能再一次看見你並得到這樣的回報,這監獄也就不算白蹲了。當他們通報你的名子時,我真的不相信自己和耳朵呢。你瞧,那天晚上我在拉夫雷迪附近大路上出於義憤得罪了你,從那以後,我從沒打算你還會寬恕我。但是,我可以把你這次來看我看作你對我的原諒嗎?”

斯嘉麗嘴角一抽,這種溫情時刻不應該說句我愛你之類的嗎?果然,不能期待這個男人能說出什麼浪漫的話。

“不,我沒有原諒你。”斯嘉麗硬生生的賭氣說。

“又一個希望也破滅了。在我把自己奉獻給國家,光著腳在弗蘭克林雪裡戰鬥,並且作為對這一切勞苦的報酬而得了一場你聞所未聞的嚴重的痢疾的之後,又一個希望破滅了!”

“你活該!”斯嘉麗白了他一眼,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問,“那你沒什麼事吧?”

話一出口她馬上後悔了,因為看到男人因自己這句話而得意得咧開了嘴角。沒有辦法,看過了那麼多傷兵敗將散兵遊勇,她做不到不關心他。於是有些氣鬱地嘆了口氣,繼續說:“其實我並沒有怪你,我似乎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不管你嘴上再怎麼諷刺挖苦南方,心底還是在乎的,不是嗎?”

“哦,親愛的,不要再說了。至於入伍的事那時我想的是穿上高統靴和白麻布軍裝以及佩帶兩支決鬥用的□□參加軍隊。等到了靴子穿破了,也沒有外套和任何食物可以吃的時候,在雪地裡行軍挨凍……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沒有開小差,那的確是一種最單純的瘋狂行動,是一個人的血性使然,南方人永遠也忍受不了一樁事業的失敗。請不要管我的什麼理由了,只要得到了寬恕就夠了。”

“可是瑞德,如果我真的被北方佬殺了,你會後悔嗎?”斯嘉麗定定地看著他。

“可是你並沒遇到什麼意外呀!所以,你看,我對你的信心已經證明是不錯的了。我料定你準能平平安安回到家裡,也料定你一路上決不會碰到北方佬的!”

斯嘉麗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斯嘉麗。說說你吧,在塔拉的生活怎麼樣?”

“還不錯,多虧你的幫忙。你呢,戰爭結束後去了哪裡?”她明知故問。

“到國外轉了一圈兒,去旅行。”

“說詳細點兒。”

“好吧,斯嘉麗,我去驗證一些事情。我時常困惑你究竟什麼特點,竟叫我這樣永遠記得你。因為我認識那麼多女人,她們比你還要漂亮,還要乖巧,而且恐怕稟性上更正直,更善良。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卻永遠記著你。即使戰爭結束這麼久了,我在法國和英國既沒見到你,也沒聽到你的訊息,而且與周圍許多漂亮太太來往密切,可是我照樣時刻想你,惦記著你目前的情況。”

“唔,瑞德,我是應該為你的惦念而感到榮幸嗎?不過我不是專門跑來聽你談這些廢話的,你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嗎?”

“我很感激你為我擔憂。至於我什麼時候出去,這就很難說了。大概他們要把繩索放得更長一點吧。我想我會在繩索放到末了的時候離開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