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本來也只盤算做個簡單測試,人在最危急、窘困時所做的選擇,最能反映內心深處。

被他具有魔魅力量的棕色眼瞳緊盯著,飛舞的心口驀地一陣劇烈收縮,黯下美眸,心中天人交戰。

氣象報告說,這次強臺美納蒂的影響將會持續到明天中午,才會減弱為輕度颱風,後天才會真正離開臺灣本島。

她又想起新聞主播,總是沉重報導此次強臺侵襲造成的災情與死傷人數。她的心情就無法輕鬆,無法將他的去留等閒視之。

一開始賭氣絕不讓他住下的堅定意念,也一點一滴的瓦解。

“我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借你。”飛舞盯著地板,像在對空氣說話,聲音低低悶悶的。

樊之甚沒有插嘴。

她咬了咬下唇又放開,撥出一口氣。“先說好喔!勉強只讓你待一晚,明天風雨轉小,你要立刻離開,不可以賴著不走。如果不能辦到,那別怪我無情,現在就把你‘請’出門。”

“不能讓我多住一段時間?”樊之甚沒有接受她的條件,縱使知道這已是她最大的讓步,要她答應讓他住久一點的可能性趨近零,不過還是試探一問,暗中觀察她的表情變化,方便自己更進一步瞭解她。

“不行!”飛舞武斷的回絕。“讓你待一晚,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只有要或不要兩種選擇,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不要再白費心機,打其他歪主意了。”她橫眉豎目的警告他。

樊之甚點頭,笑道:“我好像別無選擇了,明天我會離開。”他允諾,給了她明確的答覆。“謝謝你。”

他的態度忽然又轉為客氣,反覆的情緒變化,令飛舞感到難以捉摸。“嗯。”她的姿態也隨之放軟。“你就睡那張沙發。”

“好。”意外的,他沒有發表其他意見。

“可能會睡得有點痛苦,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飛舞覷了他修長精健的身材一眼,加大音量,暗示他不要再多作其他無謂的要求。

樊之甚未置一詞。

兩人沉默了一會,飛舞頓時覺得一陣尷尬襲來。

他給人的壓迫感太大,好像空氣都能被他控制似的,讓她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我……我去睡覺了。”她看了看時間,已超過十一點半,明天要上早班,她也該就寢了。

她轉往臥房的方向。

“等一下。”樊之甚出聲叫住她。

飛舞頓住腳步,回頭瞪住他,不耐煩的問:“又有什麼事?”

樊之甚瞟向滿桌子上歪斜的空鋁罐和吃了一半的零食,繼而面向她,表情頗為嚴厲。“不收拾好再睡嗎?”

他的口氣活像老師在教訓小朋友。

“我困了,明天再收。”飛舞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

嘖!這男人的意見還真不是普通的多耶!竟然還管起她的家務事,跟她老媽一樣羅嗦。

“現在請你收乾淨。”他盯著她,嗓音低沉,顯示他的不快。

“這裡是我家,我愛收不收,你這個當客人的,好像沒權利干涉。”飛舞板起俏臉,諷刺他多管閒事。

“至少,今晚這裡是我睡覺的地方,身為主人,你實在有義務‘稍微’整理乾淨。”樊之甚表情淡漠。

“你真的很麻煩耶!”飛舞扔下這句話,撇頭加速回房,還刻意加重關門的力道,致使發出聲響,藉以昭告客廳裡的男人,她的心情欠佳。

“真奇怪,我應該拿掃把把他趕出門的……”坐在床沿,她嘟著嘴犯嘀咕,兀自生著悶氣。

她嘴巴里念著,倒也沒真的想狠心將他驅逐出門。

呆坐了一會,飛舞起身梳洗。

她本想繞到客廳探察一下情況,又怕被那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