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立馬覺得不對勁,仔細看去,自家主子果然沒精打采的,根本不復往常的活潑笑意。

寶盈絲毫未覺她們之間的小動作,只是眼眸一亮,由著她的話頭追問道:“雍王爺給我送柑橘來了?什麼時候?”

迎夏回道:“你們剛走了沒一刻鐘,王爺身邊的莫侍衛就送來了,說是王爺親自交代給主子的,攏共就這麼一筐。”

寶盈聽著這話,眼神又黯淡下去。要是後來送的,就說明雍王爺沒責怪她。

之前送,也是沒責怪,可意義就不一樣了。

寶盈回到屋中,黃橙橙的一筐柑橘就擺在桌前,香味撲鼻,讓人眼饞。換作以前,她一早就撲上去了,可是現在她一點都沒心情。

拿了一個放在手中,還是想哭。

早上時候,她看了他的腿一眼,雍王爺語氣就不對了,後來問他要不要留下吃飯,他也沒答應,她以為他應該是生氣了。可是沒多久他卻讓人送來一筐柑橘來,大概是想告訴她,他沒生氣,或者原本生氣了,後來覺得不應該就想來安撫她一下。

為什麼會送她柑橘,一定是見她那天特別喜歡吃橘子。

雍王爺心裡是惦記她的,要不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一切就都揭過去了。

寶盈想著,眼圈又紅了,也不想讓人看見,裝作沒事人似的又拿出了幾個柑橘放在桌上,對著迎春和迎夏說道:“你們拿去分著吃吧,可好吃了。”

有的吃時就多吃點吧,以後也未必有這機會了。

“謝主子。”迎春迎夏接過,寶盈滿腹心事,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了變化。

迎春臉上倒是坦然,迎夏卻是一臉不忿的擔憂。

……

用過午膳,睡了一覺,寶盈終於發現了異常。

喊迎春,迎春不在,迎夏出來回話,卻說迎春出去了。至於去了哪裡,沒提。尋常這個時候都是迎春在跟前伺候,寶盈感到疑惑,卻也沒多問,總歸是有什麼事吧。

過了片刻,迎春果然回來,請了個罪,卻也沒說自己去哪了。寶盈注意到,她走路的樣子跟原來有些不一樣,像是哪裡吃痛又盡力遮掩,於是走得端直卻依然讓人感到有些繃著。而迎夏看著她,目光中也滿是關切。

寶盈不敢多問,只是暗中留意,而在一個空檔裡,她聽到迎夏拉著迎春說起了悄悄話。

迎夏說:“怎麼樣,陳嬤嬤怎麼罰你了?”

迎春淡然道:“沒什麼,就是捱了十個板子。”

迎夏卻是憤恨起來,“何至於!又沒有什麼事,訓上兩句罰點月例也就夠了!”

轉而又道:“我就讓你不要去!她巴不得你落在她手裡呢,以前桂嬤嬤在時還能攔著點,現在她去了,她就成天看我們幾個不順眼了!我就不信,你不去,難道她還能到這來拿你不成!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迎春啐道:“你是小狗我可不是。再說了,主子這會兒心裡也不痛快呢,就別給她添亂了。更何況當初王爺將我們分派下來,也就是顧好自個兒主子的意思。今日主子摘了那花,我沒及時攔著,那就已經是我的失職了,這頓打也捱得。”

說到這份上,迎夏也沒話說了。王府管教嚴明,不容犯下一絲差錯。當初陳嬤嬤將她們分配下來時便已字字說明——主子犯錯,奴才先罰。是以,其他姐妹攤上了難伺候的主子,就算是頂著冒犯的罪名,也勢必要將她們犯錯的苗頭死死壓下。

只是她原本一直慶幸自己的主子挺好伺候挺聽話的,誰知道一不小心,她就惹出這個禍事來。

那株白嬈,但凡在雍王爺有些年頭的,都知道它的特殊。

……

裡邊,寶盈已經明白了所有事情,她們說話雖然小聲,可是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