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會抱回自己的屋子,看著她睡著,耶律式才走了出去。

輕輕的掩上門,男子的面容陰沉至極,左手掌心朝上,一抹同樣的傷痕,赫然眼前。

那晚,以手擋刀,替百里會還了一條命。

單手緊握起,長廊盡頭,韓有天早在一旁守候。

耶律式走至男子身邊,抬眸,望向它處。

“王,”韓有天猶豫了下,終是說出了口,“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晚,您也受了傷”。

耶律式轉過身子,面對男子,“不要同會兒說起這事”。

“瞞不了的,”韓有天痛心的搖了搖頭,“今晚,她只是太慌亂了,沒有憶起,那晚,你是為了她受了那一刀,說不定,明天就會來追問”。

耶律式沉默的靠在一旁,疲憊不堪。

“用不了多久,您的症狀也會表現出來,到時候,就更加瞞不住了”,韓有天擔憂的在一旁坐下,深苑庭樓,卻是愴涼。

屋內,百里會朦朧的睜開眼,將錦被拉高,直至下巴處。

周邊暗夜如斯,一人獨處,才知寂寞。

誰說過,花妖的女兒,勢必經過千世劫難?

孤挺?獨特的名,孤孤單單,一人挺受。

百里會伸出手掌,細細的端詳起來,忽地,心中一驚,忙掀了錦被下榻。

長廊盡頭,耶律式同韓有天站在一處,臉上,說不出的凝重。

遠遠的,只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飛奔而來,腳下收不住,重重的砸在耶律式懷裡。

“會兒,”男子一手放到女子的發上,“怎麼了?”

百里會收回身子,兩手將耶律式的手掌扳開,果然。

“耶律式……”,女子抬起頭,帶著輕聲的啜泣聲,“怎麼辦?”

“我沒事,”耶律式收回手,強忍著鎮定。

“怎麼可能沒事,”百里會不死心的又將他的手掌分開,“那晚,我們的血,相融了”。

耶律式笑著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不信,你問韓有天”。

女子果真眨著疑惑的眼,望向身後的韓有天。

“這個……,”男子的目光在兩人間巡視,最後,終是落在百里會身上,“沒錯,孤挺,只針對女子而言,此病與陰氣相吸,對男子,不具備任何威脅”。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百里會雖是帶有質疑,但還是選擇了相信。

耶律式輕輕的擁住女子,在她耳畔輕語,“不要怕,我會在你身邊的”。

百里會自他懷中掙脫,被淚水浸溼過的雙眸,仍帶著溼意,“耶律式,我不怕,哪怕再難,我都不會輕生,更不會任由自己等死。你不是說,就算是天意,也要逆天而行,給我一條生路麼?”女子笑著一手指向上空,“老天不讓我活,我便偏要活,天意?我偏不信,三年的時間,就算逃脫不得一死,我也要,妄意而活”。

女子的手指向一處,久久沒有收回,嘴角輕勾起,眸中一把火焰,燒得劈啪作響。

習慣了不綰髮髻,隨性的墨髮襯上純白的單衣,清清靜靜,無一絲穢濁。

月影明亮起來,打在女子的臉上,碎成一彎彎,折射出不同程度的堅韌。

耶律式笑著點了點頭,一旁的韓有天,默默的退下,直到許久後的回眸,女子的身影,仍是凜立在原處。

許是初期犯病,百里會並沒有如柳閱那般,只是偶偶的咳出血來,趁著不注意,便將錦帕偷偷的藏了起來,看見了,也只是無謂的擔憂罷了。

晴空和晴藍更是一步不離的護著,每天,去外面騎上一會馬,已經成習慣了。

往北的教場,她再也沒有去過。

何苦,自擾心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