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來的接觸嚇了一大跳的,黑貓猛地弓起了背部,衝著他發出了威脅地嘶嘶的聲響。

光也被嚇到了,他下意識地往後一竄,看到對方擺出這種進攻的姿態,不由委屈地說,“怎麼了嘛……”

他想了想,仍然不死心,試圖再接近一步去溝通,“亮——喵嗚!”

立馬遭到了威力十足的一擊貓爪攻擊。

“嗚嗚嗚嗚!粑粑!”

面對他的騷擾,其他貓咪最多是不理睬,極少有這樣反應的,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咪咪嗚嗚叫著,一路朝自己的養父奔去。

但這淚奔之路,還是比較艱辛的。

廚房與客廳之間有個門檻,不高,一般貓咪邁個腿也就過去了。

前提是,一般貓咪。

光努力一跳,兩隻前爪好不容易搭過去了。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咿呀——嘿!”

——咩?!

前腿怎麼還沒著地兒啊?

他定睛再一看,別說前腿沒著地了,連後腿還在空中蹬著呢!

那毛茸茸圓滾滾的肚子正好卡在了門檻上,就這麼懸住了!

這下真是大悲催地了,光登時慘叫,“粑粑!!”

緒方粑粑剛回廚房準備晚飯。

家裡七八隻貓,三條大狗,的確有過招聘一個保姆的念頭。

但是這些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實在不願意假以他人手。

聽著奶黃的貓咪一路咪咪咪地跑過來,還以為是他餓慘了過來討食吃,再扭頭一看,對方正蹬著四隻小腿兒在門檻上學游泳呢,不禁大笑,趕緊把他抱起來,在他背上摸摸,又去撓他的下巴,“又怎麼了?”

光光的琥珀色大眼裡淚水滾來滾去,他畢竟是隻三個月大的奶貓,膽大包天了,也就是踩翻對方的食盆這麼回事,哪裡受到過這種凌厲的恐嚇,“粑粑……”

他抽噎。

緒方只當是他一如既往地膩人怕冷清,只好一手抱著他,一手繼續料理晚餐。

光在他胳膊上掛著,小短腿兒無聊地在空中一劃一劃,時不時又有緒方塞來一尾小魚做零食,吃得他津津有味。

緒方家中貓咪眾多,但用餐卻是各有各的地方,互不干擾。

作為一隻才三個月大的奶貓,光很榮幸地享受了緒方膝蓋上的位置。

而那隻剛來的黑色長毛貓,卻是神色懨懨地,趴回了籠中。

“那隻貓怎麼了?”

對局完畢後順便留下來用餐的蘆原不禁也擔憂起來。

“沒關係,店家說他平時差不多也這樣,”緒方說,“話說我啊,就是看他在店裡很寂寞的樣子,這才忍不住抱回來了。”又說,“這下本因坊算是白拿了。”

蘆原大吃一驚說,“這麼貴?!”就他所知,緒方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貓咪血統的人啊。

緒方點頭,“他父母俱是比賽級別的名貓,只是——”他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生下來就有缺陷,店家賣不出高價,又不願意賤價處理掉,就一直放他在籠子裡待著。”

蘆原連連嘆氣,“看他品相這麼出色,沒想到是隻聾貓啊,怪不得。”

光聽得似懂非懂,唯一記在心裡的,就只有“原來他是聾子啊”這樣的感慨。

頓時他小小的心中塞滿了憐憫。

在緒方再度塞給他一塊魚乾後,他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裡,從緒方的膝頭上跳了下去,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華麗的籠邊。

籠子裡的黑貓依舊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他輕輕用尾巴拍打了下籠門。

隨即吐出那塊魚乾,推到黑貓的面前,“喏,給你吃。”

黑貓睜開了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