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見狀,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倘若你不違抗皇命,強行按照旨意去徵兵,那麼一旦安南地區因這一舉措而引發動亂,我們便難辭其咎。屆時,陛下便可名正言順地將罪責歸咎於殿下您身上;可要是你膽敢違抗聖命,拒絕執行這道徵兵令,那同樣也會落下把柄。畢竟,抗旨不遵可是大罪,陛下完全可以藉此指責您心懷不軌、意圖謀反吶!如此一來,無論我們作何選擇,都難以逃脫陛下精心設下的陷阱。”

朱松聽完之後,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心裡暗自思忖著,想必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那些兄弟們如今恐怕也遭遇了相同的狀況。毫無疑問,朝廷必定是有意為之,故意給他們設下這些棘手的難題,目的就是逼迫他們犯下錯誤。如此一來,朝廷實施削藩之舉便能顯得順理成章、師出有名了。

想到此處,朱松不禁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向沐晟發問:“平南侯啊,依您之見,此事究竟應當如何應對才好呢?”只見沐晟緩緩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唉,說實話,在下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絕佳的對策。眼下無論我們做出怎樣的選擇,似乎都難逃出錯的結局啊!依我看,倒不如殿下您親筆修書一封,寄給解先生,徵詢一下他的意見和看法,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

朱松聽後,微微頷首,表示贊同。其實,如果此時此刻朱楩不在京城之中的話,他定然會首先去信請教這位一母同胞的兄長。然而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就算是寫信詢問了解子綸,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都得由他自己來權衡利弊、定奪決策。

轉眼間已至建文元年的四月初八。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皇帝朱允炆竟罕見地傳召了久未上朝的岷王朱楩。因為今日可能要在朝堂上安排那件大事了

自從接到太監前來傳召的旨意,朱楩心中便已經有些些許答案,想必此次召見定與削藩的事宜有關。或許,今日就要揭曉下一個被削藩的人選以及負責執行此項任務的關鍵人物。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此敏感且重要的議題,居然會傳召本就身為藩王的自己入宮參與商議。

朝會尚未正式開始,朱楩便提前抵達了奉天殿。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是,那些往昔對他態度冷淡、甚至愛搭不理的朝臣們,今日卻彷彿突然轉性一般,紛紛主動上前向他噓寒問暖、寒暄數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朱楩不禁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暗自疑惑不已。

終於,當朱允炆龍行虎步地踏入大殿時,眾臣齊聲高呼萬歲。隨後,朱允炆端坐於龍椅之上,先是微笑著詢問起近期建文新政推行的進展情況。他詳細瞭解了井田制改革在各地的實施程度,以及各地舊稱更換新名的工作是否已經切實落實到位。諸位官員依次恭敬地上前彙報,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宛如往常一樣波瀾不驚。眼看這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日朝政即將平淡收場,未曾想,最後的一項議程卻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徹底打破了原有的平靜氛圍,使得今日的朝會瞬間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眾位愛卿!”龍椅之上,年輕的皇帝朱允炆面色凝重地俯視著殿下群臣,聲音不高卻充滿威嚴:“齊王榑此人,早在太祖時期就已顯露出兇暴不仁之性。據黃先生與齊愛卿多方查證、蒐集而來的證據表明,在其封地青州已然虐殺了不下四百餘名朝廷官員以及無辜的普通百姓啊!如此行徑,實乃天理難容,致使當地民聲怨怒沸騰。朕身為皇帝怎能坐視不管?故而,朕意欲派遣一位德才兼備的大臣攜帶朕親手所書的諭旨前往青州,將那齊王榑捉拿回京,嚴加問罪!不知在座諸位愛卿之中,可有哪位願意擔此重任?”說罷,朱允炆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眾人。

此時,只見位列前排的齊泰一步踏出佇列,雙手抱拳,躬身施禮道:“陛下,微臣願往!定當不負聖望,將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