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帶著桃葉回到陳府,自然是沒有什麼儀式的,雖然他倆沒有事先約定,也都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場假成親。 但為了掩人耳目,陳濟和桃葉還是呆在同一間房中,不過二人只是在屋裡閒坐嘮嗑而已。 這主要是為了瞞過陳濟的兄長陳熙。 陳濟後來又讓馬達去探聽王家訊息,據說王家雖然接進去了公主、擺了宴席,也不過是應景而已,最不可思議的是,新郎王敬本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在賓客面前露過面。 桃葉閒坐無聊,嗑瓜子打發時間,隨口問陳濟:“你知不知道王敬究竟得了什麼病?連自己的婚禮都不能出席?” 陳濟懶散半躺著,嘿嘿一笑:“你倒不如先擔心一下,明天公主會不會進宮告狀,然後給咱倆弄個死罪!” “有那麼嚴重嗎?”桃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陳濟淡淡一笑,點點頭。 桃葉稍微有點慫了,勉強自我安慰著:“你……你不是說,官家喜歡我嗎?” 陳濟無奈苦笑了一下:“拜託,丫頭,官家看上的是桃葉,你現在是滿堂嬌!” “對啊……”桃葉恍然大悟。 陳濟只是嘆氣,對桃葉感到無語極了。 桃葉弱弱地問:“那……那怎麼辦?” 陳濟仍帶著笑,挖苦起桃葉來:“現在知道擔心了?闖禍之前幹嘛去了?你連個招呼都不打,還連累我,我還不知道找誰喊冤呢!” 桃葉翻了個白眼:“拉倒吧!你還冤枉?你在王家門前絆她丟人,比我可厲害多了!我還覺得我是被你連累了呢!” 說罷,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隨後,桃葉開始給自己補功課,她叫陳濟把所知的關於王家的資訊都講出來,好使她以後需要面對王家人時,不至於常常一臉懵逼。 陳濟與王家雖少有來往,但同為京官,相互知道的還是不少,想到什麼就給桃葉講些什麼。 桃葉基本捋清楚了王家的家庭構造: 司徒大人王逸只有妻室蕭睿,不曾納妾,兩人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 長子王敦,今年三十二歲,官拜中書令,曾做過當今皇帝的伴讀,因此頗受皇帝信任; 次子王敬,今年二十五歲,是公認的奇才,但不樂於為官,曾受邀勉強去外地做過兩年刺史,後又辭官回家,傳言說其為人沉默寡言,一向目中無人; 三子王敖,今年才十三歲,還不太有自己的主張,唯父母兄長之命是從; 除此之外,王逸的兄弟、堂兄弟、侄子侄女婿還有一大群,幾乎都在京或在外為官,不勝列舉,桃葉也實在記不清楚。 只是,作為王氏家族中最有威望的王逸,已經臥病在床一年有餘,不到任、不見客,即便有人因要緊公務或私事找上門來,也是長子代為轉達。 桃葉正要再問問王家長媳周雲孃的家世,忽聽得門外院中傳來馬達的聲音:“二公子,王家二公子拜訪。” 桃葉納悶極了,她在王家呆了兩日,王家人不都說王敬病得下不來床嗎?又怎麼會在新婚之夜跑到這裡? 不及多想,他們又聽到了王敬的聲音:“阿嬌,是我,你能出來見我一面嗎?” 那聲音中充滿渴望。 不知為何,桃葉一下子緊張起來,她好像很怕見到王敬,可能因為她隱隱覺得,王敬是最瞭解滿堂嬌的人,也就是最有可能揭穿她身份的人。 陳濟會心一笑,湊近桃葉耳邊,低聲說:“咱倆活命的機會來了!” 桃葉沒太懂。 陳濟站起,抓住桃葉的胳膊要出去,桃葉卻膽怯地搖搖頭。 陳濟又推了桃葉一次,低聲囑咐:“只要讓他覺得你是表面無情、內心戀舊,就能成事!” 桃葉仍然坐著,糾結著。 陳濟似乎有點生氣了:“你還想不想活?” 桃葉抬頭看了陳濟一眼,終於站了起來,被陳濟牽著手,一起走出門外。 跨出房門,他們看到了駐足院中的王敬,以及不遠處侍立的馬達。 這是桃葉第二次見到王敬,他拄著拐,鬍鬚像是有好幾天都沒理過,邋遢而滄桑。 這個模樣,讓桃葉很吃驚。 她明明記得,上次在陳熙的花園中第一次見到王敬,他的腿腳是好的,並沒有拄拐,雖成熟幹練,卻精神煥發,哪會是現在這副蒼老之態。 天色昏暗,院中點了燈,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