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肅然,正sè道:“是,陳老,這一點我雖然沒有都親身經歷,但我很清楚,也完全同意這個說法。”

陳老慨然一嘆:“權力太集中,文化大革命了,權力不集中,四人幫了……這其中有一個度,這個度不好掌握啊。有些話我估計你爺爺不會跟你說,我反正也是半隻腳踏進土裡的人了,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你爺爺為什麼當初在全黨都請他主持工作的時候,非要請南巡同志出山,你想過沒有?”

蕭宸微微一怔:“爺爺說他沒有掌過軍,不適合……”

“別人信沒有問題,可你也信?”陳老嗤笑一聲:“你爺爺那麼多年的中組部長,那麼多年的副主席,全是白乾的?四野出了那麼多軍隊領導,你爺爺在四野實際上是什麼地位,你究竟清不清楚?沒有你爺爺在東北整頓經濟,林總那仗能打個鳥蛋!”陳老忽然冒了一句粗口,擺擺手,平息了一下語氣,才繼續說:“四野的人是服氣林總的,但也一樣服氣你爺爺,他要是真想做當時的核心,根本不成問題,一二三四野,哪一派沒有他的老部下?隨便調整幾個位置,他就安如泰山。但是他沒有做,他堅持讓南巡同志出山,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不要再出現一個完全說一不二、無人可制的領袖啊!你要想著自我削權,不用學別人,你爺爺就是最好的榜樣!他才是真正的太極高手,yīn陽之道在於調和,不論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都不是好事。”

蕭宸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陳老教訓得是,我受教了。”

“那可別。”陳老擺手道:“我就是隨便這麼一說,我靠邊站很久了,現在的情況究竟怎樣,我早就不清楚了,具體事情怎麼安排,我想你都做到省委書記了,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至於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倚老賣老要教你什麼,只是提醒你一下,華夏就是華夏,華夏人玩權謀的時候,西方人還在玩泥巴,你別老順著那些外國佬的思路去想問題,華夏自有華夏的文化傳統,自有華夏的運作手段,強行生搬硬套別人的體制,可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麼好使。”

蕭宸點點頭:“我知道,陳老放心。”

陳老這才笑了起來,忽然拍了拍蕭宸的肩膀,笑道:“哎呀,說起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那個在蕭老辦公室外等著爺爺出來逗他玩的xiǎo蘿蔔頭,如今也長大了,都做了省委書記了……咱們這些人,又怎麼能不老呢?”陳老說著,一時感慨萬千。

蕭宸心頭一熱,反手抓住陳老的手,忽然有些哽咽。

陳老卻是恢復了當年戰場上的風範,哈哈一笑,居然開起了玩笑:“怎麼,xiǎo兔崽子還沒上戰場呢,就被政委說得哭鼻子了?”這話倒不是無的放矢,陳老當時,是做過政委的。

蕭宸忍不住一下又笑出聲來,然後苦笑道:“您老還是這麼愛開玩笑。”

陳老佯怒道:“怎麼的,當了省委書記了,哦,還是省軍區黨委第一書記是吧,官比我大,就開不得玩笑了?要軍法處置我了?”

蕭宸苦笑著搖搖頭,求饒道:“您老……唉,我錯了,我錯了,您老就積點口德吧。”

陳老哈哈一笑:“行行行,能讓省委書記給我認錯,我這個靠邊站的老傢伙,可就有了吹噓的資本了,下回再他媽有不長眼的挑老子老部下的錯,老子就讓他們去找你這個書記去,看他們是個什麼臉sè!”

蕭宸只好繼續賠xiǎo心:“是是,您老有什麼不順心的,都讓他們來找我說,我給您老處理好,處理不好,您去找我nǎinǎi揍我都行。”

陳老又是一個哈哈:“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得了。”

蕭宸呵呵一笑:“是,是,是我說的。”

陳老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擺手道:“老了老了,jī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