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長樂希望他做的事情,完全歸咎於他並不合理。

不過朱牧也實在不能認同這種消極對待問題的方式。他和王珏都是一類人,他們喜歡挑戰難度並且征服這些困難,而不是用更緩和更隱晦的手段去繞路或者無視它。葛天章有眼光卻沒有徵服的能力,所以朱牧不喜歡葛天章,他相信他自己還有王珏,因為他們兩個既有眼光,又有解決問題的手段!

“真是一個又臭又硬的死老頭子!就算是嚥氣也要用死來找朕的麻煩!他這麼一死,那些徒子徒孫們還不鬧到朕這裡來?”朱牧現在正在策劃著一場決定大明帝國未來三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戰爭,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現在的兵部高層出現動盪或者不和諧的聲音。

葛天章在這種時候逝世,讓一直帶著怨氣的兵部高層怎麼想?朱牧滿臉苦澀的搖了搖一下頭,然後抿著嘴不說一句話,繞著自己的辦公室走了一圈又一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低著頭的李恪守甚至覺得朱牧思考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漫長的等待之後,朱牧終於還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做出了他的選擇。

“讓秘書處幫朕備車……朕親自去別院送葛老大人一程。”朱牧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決定,讓站在一旁的東廠廠督陳嶽還有低著頭等在那裡的錦衣衛指揮使李恪守都微微一愣。

皇帝親自出席大臣的祭奠儀式是非常高的榮寵規格,即便是遇刺身亡的前首輔大臣趙宏守的葬禮,朱牧都沒有前去弔唁。想到這裡,兩個人更加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這可能是朱牧作為皇帝即位以來,第一次屈尊前往大臣的葬禮上祭奠。

這明顯是一個訊號,一個依舊寵信葛天章的訊號,一個給了葛家後人無盡榮耀的動作!今後即便是葛家落魄了下去,也不太會有人膽敢抽皇室的臉面,去落井下石了。

顯然,可能除了已經身在南方的王珏之外,這個帝國之內沒有人能想到皇帝朱牧會親自去參加葛天章的葬禮。錦衣衛還有其他部門好是慌亂了一陣子之後,才勉強準備好了皇帝“微服私訪”的最低規格。

於是在很多人驚恐的眼神中,位於京師郊區的這個不知名的別院大門口,一口氣停了好幾十輛汽車,遠處和後門還停了不少軍用卡車。皇帝來到這裡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負責記錄的皇家攝影師還有草草準備出來的禮品,都一起到了這個原本並不熱鬧的地方。

“皇帝陛下駕到!”隨著禮儀官一聲高喊,已經站立在別院正門兩側的錦衣衛士兵立刻右手握拳按在胸前立正敬禮,而院子裡原本正在籌辦喪事的葛家家丁們,這個時候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畢恭畢敬的站在遠處,等待著皇帝從前門走過。

朱牧穿著一身黑色的禮儀用裝束,款式同樣是一條盤著的巨龍從後背越過肩膀盤在前胸。這身衣服是皇帝出席喪葬禮儀的時候的規定裝束,黑底金龍穿在他挺拔的身姿上,依舊還是威嚴莊重。

繞過門後的石頭屏風,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在錦衣衛指揮使還有東廠廠督的陪同下,就這麼快步走過了石階,越過了兩側整齊站立的內衛還有錦衣衛,徑直走向了已經掛起了白色帷幔的前堂。他的皮靴敲擊在地面石板上,發出咔咔的聲響,他目不斜視,似乎早就習慣了在無數人的目光中走自己的路。

“這別院不錯……就留給葛家吧。”一邊走,朱牧一邊開口對身邊的陳嶽吩咐道:“抽一輛汽車配給葛家,給葛老夫人的誥命進一個品階……然後把葛大人的長子嫡孫,蔭一人到天文局去,讓孫方多加照顧!”

“是……陛下!臣從這裡出去,就立刻去辦這件事情。”陳嶽低頭輕聲回了這麼一句之後,就跟著朱牧走進了葛家已經擺放好了黑白照片和牌位的前堂。

大明帝國的皇帝是不能上香的,即便是祭拜,也只能祭拜天地先祖,不能祭拜大臣。所以朱牧走進前堂看著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