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詳著這把銘刻著太平兩字的劍許久,他不知道這劍是什麼來歷,不知道怎麼出現在父親的手上的,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死後還能走回來,不知道父親本來只是普通的武師怎麼一下就變成了修行之人。

“我只是拿著父親帶回來的劍居然可以殺了縣中法師。是因為這劍特別,還是我已經變得與眾不同?”

易言心中想著這些,滿心的疑惑無法得到解釋。

又想到那個法師的鈴鐺,進到屋內拿了出來,在太陽下,鈴身並不如何的光亮,反而透著一種青暗sè,就像是生了綠鏽的銅鈴,只是這鈴不是生在表面,而是生在內裡。

鈴鐺託在掌心,才不過將掌心蓋著,然而卻頗沉,透著冰冷的感覺,搖一搖,半點聲音也沒有。

易言驚訝,再用力搖動,依然沒有半點聲音。

他思忖著:“修行人的法器果然與重不同。”

又想:“這太平劍與這鈴都是修行人才會有的法器,老師定然是不會在意,那王肅居然也沒有半點心動,林公身邊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夕陽照在易言的臉上,將他的五官照的清清楚楚,普通的面容,沒有什麼讓人看了覺得特殊之處。不過,在這夕陽之下,倒有幾分沉靜安詳。

“哥哥,你打算跟那個王叔叔去雲南那裡嗎?”妹妹易安從外面出來,抬著頭問道。

易言伸手摸了摸妹妹那有些凌亂枯黃的頭髮,搖了搖頭,說了聲不知道。

“那你是要去白鹿洞書院啊。”易安繼續問道,小易言六歲的易安顯得比她同齡人要瘦小些,用易言母親的話說就是,她已經生了兩個,身上的jīng華血氣都傳到兩個兒子的身上,在生易安時,又沒有什麼好東西吃,所以生下來乾巴巴的。

易言依然搖頭說不知道,隨之問道:“要是安安的話,你會去哪裡?”

“我呀?”易安卻連想都沒想的立即回答道:“我會去雲南那裡。”

“為什麼啊。”易言有些好奇易安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阿爸以前在那裡啊,我想知道阿爸為什麼會死。”

她很自然的說著,小小的臉在夕陽下通紅,能清晰的看到她嘴上有脫起的白皮,易言伸手將她嘴唇的白皮掀起,卻不小心掀出血,她嘴巴一扁,就要哭,易言連忙鬆手,嘴裡說道:“不哭,不哭,安安最勇敢了,你去雲南不怕嗎?”

“怕什麼?”易安被這個問題問的忘記了哭,但是聲音之中仍然帶著將要哭的哭腔。

“怕……怕那個…怕有壞人啊。”易言一時間之間也說不出怕什麼,他自己心中忐忑不安,無論是去雲南林公那裡,還是去廬山白鹿洞書院他都在內深處有著一種懼怕,可要是問他怕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壞人啊,那我就不去那裡,我去白鹿洞書院。”

很顯然易安現在還不知道何謂害怕,但是她第一時間的選擇,卻讓易言感到羞愧,暗道:“父親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死後仍然不忘回家來看我們。我卻連去都不敢去他失去生命的地方。”

這種羞愧,讓他下定決心要去雲南。

“安安,我決定,決定了雲南好不好。”易言說道。

“哥哥不是說那裡有壞人嗎?”易安問道。

“有也不怕。”易言笑著說道,他像是在為自己打氣一樣。

“那你去了那裡,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帶好吃的回來。”易安從臺階上縱跳下去後回過身來說道。

易言快速的笑道:“肯定的。”

“還要賺錢。”易安說道:“阿爸每次回來都會帶錢回來,你也要帶。”

賺錢這一點倒是讓易言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自己去了那裡能不賺到錢,但是在妹妹期盼的目光下也豪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