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要挨馬騰的白眼甚至是唾沫星子。

從薊城前往武威,等於是從大漢的東北橫跨整個北方走到西北,這之間差不多有五千裡的路程,對於陳逸而言,絕對是一場意志與體力的大考驗。

幸好幷州北方如今基本上屬於無人區,劉和可以讓驍騎衛派出一支衛隊護送陳逸一直向西走到朔方郡,然後再沿著黃河河沿向南走,擦著北地郡的邊進入武威境內。饒是如此,陳逸這一路上也是遭遇了許多的危險,差點就陷入茫茫沙海之中走不出來。

當陳逸抵達姑臧城外時,已經用去了兩個多月,此時再看他的外形,一身破舊的皮裝,滿臉的鬍子拉碴,跟當年那個兩登河東衛家替蔡琰毀婚的瀟灑公子一點都不沾邊。

陳逸雖然不是劉和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但他辦事一直用心,當初去北海說服孔融,接著又引大儒鄭玄北上薊城,一樁樁差事都辦的十分漂亮,所以劉和對他日漸重視,這次又將遊說馬騰的重任託付給了陳逸。

為了保證陳逸的安全,劉和不僅將自己的幾個貼身老護衛陶寬和閻老四派了出來,而且還從驍騎衛中精心挑選出兩百名精銳士兵,一起陪著陳逸來了涼州。

兩百多人扮成了商隊,從臨戎前往武威的六百多里路途中折損了十幾人,他們的屍骨還留在沙漠邊緣,等著日後驍騎衛打到這裡來時,再將他們迎回軍都山中厚葬。

因為是初來咋到,為了摸清姑臧城內的具體情況,順便打聽一下馬騰府中的情況,陳逸沒有急著進城,而是讓商隊停在了城外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然後派出陶寬和閻老四這兩個地道的涼州人混進城內打聽訊息。

陶寬和閻老四雖然出身西涼,但如今他們都已在薊城安了家,早把自己的命運與幽州緊緊地綁在了一起,所以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出賣陳逸的事情來。

兩個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夥計,扮成無賴兵痞的模樣,說著地道的涼州話,罵罵咧咧地走進了姑臧城。

“閻老四,這姑臧城似乎跟我們當初來時大不一樣了啊?我記得城南這裡有家專門賣牛羊肉的館子,那味道跟馬城的童記都有的一比,如今怎麼不見蹤影了呢?”陶寬小聲對閻老四說道。

“唉,誰知道這家店搬哪裡去了,又或者壓根已經關門不做了。從我們隨段將軍入洛陽開始算起,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年了。十年時間,長到我都忘記老家的屋門是朝哪邊開了。”閻老四說出一番充滿哲理的話來,看樣子平時在公子府中呆久了,也學會了思考人生。

“咱們先找一處酒館坐下來,然後聽聽城內的百姓都在說些什麼,再找機會靠近將軍府,與府中的下人搭上話,從他們嘴裡打探訊息。”

“這樣最好,不至於立即暴露咱們的身份。”

兩人從南城巷口匆匆走過,看上去毫不起眼,與道路上的行人融在一起,讓有心之人無法懷疑。

平狄將軍府的後院十分寬敞,甚至可以用豪闊來形容,這片院子差不多佔了姑臧城的一成地盤,四周都用磚石壘砌成一丈多高的圍牆,將院內院外隔絕開來。這個後院之所以搞這麼大,是因為馬家養的幾頭大小“老虎”,甚至包括一頭“母老虎”,每天都要在這院中騎馬射箭,習練馬上長槍。如果院子太小,怎麼容得下這些血氣方剛、精力過渡旺盛的傢伙?

馬騰養有三子,分別是馬超、馬休和馬鐵,還有一女,名叫馬蓼,另有一個侄子,名叫馬岱。馬超今年二十二歲,馬休十九歲,馬蓼十八歲,馬鐵十六,馬岱二十歲。

馬超年滿十八歲時,便隨父上了戰場,在長平觀與李傕的部隊交戰。前年,三輔一帶羌人作亂,馬超獨領一軍,攻破了蘇氏塢,將塢內的馬匹糧草盡數掠回姑臧。

去年,馬騰和韓遂因為部下之間發生摩擦,結果原本稱兄道弟的兩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