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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坎裡,不由得將腿又拍一下道:“著!老弟看得透徹。”
吳碧波道:“再說這幾位小姐,也真是解語之花,忘憂之草,實在的得人疼。”周
西老燃著紙煤正在吸菸,聽到一個疼字,忍不住要笑。水煙一嗆嗓子,捧著菸袋,
彎著腰咳嗽不住。吳碧波華伯平看見周西老被煙嗆著了,都有些替他著急,那周西
老咳得滿臉通紅,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吐了一日濃吐沫。又
在衫袖裡掏出那塊毛手巾,擦了一擦臉,這才重新捧著菸袋和他們說話。而且咳得
這個樣子,並沒有收他的笑容,他將紙煤指著吳碧波道:“你這個疼字,形容得淋
漓盡致。那幾個孩子……”說著,又掉轉頭對華伯平道:“華伯兄沒有見過,唱得
很好。”華伯平道:“那我一定要瞻仰的。”周西老很是高興,說道:“不知二位
有工夫沒有工夫?若是有工夫,我們今天可以同去。”華伯平先來的時候,聽見周
西老說了一大套忠君愛國的話,直覺得渾身不痛快。而今看起來,這老頭也是一個
知趣的人兒,自然很歡喜,不等吳碧波說,就先說道:“我們都願奉陪。”周西老
本想打電話出去,邀幾個人一路去坐包廂,而今華伯平答應陪著去,就不用得找人
了,便說道:“在這裡小坐一會兒,回頭我們同去。”吳碧波一想,老頭兒有一個
包廂在那裡,正怕找不到人去坐,我們這樣一答應,正中其計,那又何必。便道:
“伯平兄和西老一塊兒去罷,我先告辭。”周西老連忙站起來,將手一指道:“坐
下坐下!一塊兒去。我裡面還點著燈,一路躺躺燈會。好不好?”說著,便將他二
人往裡讓,一直引到他自己看書抽菸的房裡來,抽一個多鐘頭的煙,才同坐著周西
老的馬車,一路到康樂戲園來。
第三十八回 消恨上紅氈人胡不醉 斷恩盟白水郎太無情
胡曉梅坐著馬車到家,已經十二點鐘,叫開了門,一直回寢室去。她丈夫任放,
實在是個多情的少年,本睡在銅床上看書,見他美麗的夫人回來了,由床上連忙起
來,含著笑問道:“晚上究竟很涼,你穿這一件單的旗袍,不嫌冷嗎?”胡曉梅並
不理他,取下辮子上的結子,又取下耳朵上的鑽石環子,一樣一樣的送到玻璃櫥子
裡去。回頭又拿了綠嗶嘰的短夾襖出來,一個人到床頭邊屏後背去換衣服,她低著
頭,始終也不望任放。任放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將牙齒咬著下嘴唇,呆立在電燈底
下。半晌,在身上掏出菸捲盒,拿了一根菸卷,擦了火柴來吸著。胡曉梅換了短夾
襖,換著軟底拖鞋,從屏風後出來。半天的工夫,彼此都不作聲,任放究竟忍耐不
住,是他先開口,便問胡曉梅道:“你無論和什麼人在一處,都是有說有笑,為什
麼一見了我就是這樣悶悶不樂?”胡曉梅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是你的玩物,應
該見著你就有說有笑。”任放道:“我不敢把你當玩物,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當
別人的玩物。”這一句話剛說完,還沒有說第二句,只聽得啪的一聲,胡曉梅將桌
上一隻洋瓷杯子,往地下一摔,摔得粉碎。那茶杯子正摔在任放面前,摔碎的碎瓷,
一直濺得任放臉上來。胡曉梅雪白的臉,氣得像擦了胭脂一樣,一直紅到耳朵後面
去。用手指著任放的臉道:“你說出來,我是誰的玩物?”任放依舊站著拍他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