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的幹。”王駝子笑道:“那可難了,

別說就是您啦,多少學了五六年戲的,上臺吃的住吃不住,還沒有準兒哩,就憑您……”

王駝子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朱鸞笙道:“我不姓朱,就不能唱戲嗎?”王駝子道:

“能是能,可是什麼事情,都講究個字號兒,唱戲也是這樣。這字號一是有名,別

提貨怎麼樣,就真有人說好愛買,若是不成個字號兒,哪怕貨是十足挺好,先沒有

法引動人。您這初上臺,好象賣菸捲似的。創牌子,價錢得賤,貨又要好,能銷不

能銷,還得碰運氣哩。”朱鸞笙聽了王駝子的話,一團高興,就冰消瓦解。問道:

“依你看怎麼辦呢?”王駝子道:“現在我也不能說定,先讓我給您找找路子,找

得了,再來回信。”朱鸞笙這時反沒了主意,只好答應著。

過了兩天,王駝子忽然高高興興的,走了來就對朱鸞笙道:“這真是您的好運

氣,也許就這樣發財。現在長辛店的妙舞臺,派人到北京來邀角,講了好幾個,都

沒有說妥,昨天我遇見他,說了有您這樣一個女票友,願意去客串幾天,問他歡迎

不歡迎?他也是在旗的,很知道您府上的名聲,說是您若願意去,那就好極了。只

要您樂意的話,回頭我就帶他來。”朱鸞笙道:“你怎麼說我是票友呢?”王駝子

道:“那沒關係,咱們外面說是客串,好讓人家看得起咱們,其實和那邊承辦的人

說好了,還是照股拿戲份。”朱鸞笙道:“那倒使得。不過聽你的口氣,我還是用

著真名姓上臺,這個我還不敢。”王駝子道:“長辛店是個小地方,北京城裡的人,

沒事誰到那裡去,您唱三年五載,恐怕也沒人知道呢。您要在北京唱的話,不上天

橋,要想搭別個班子,戲碼設法往後挪,戲份是更別提。這要出京去,就是矮子隊

裡出長子,準是您的大軸子,這就是個面子,將來唱紅了,上保定,上張家口,哪

兒不許您去。”朱鸞笙聽王駝子所說,倒也有理,便問一個月能拿多少錢?王駝子

道:“少了您一定不去的。我和他去說說看,大概一兩百塊錢,那總有的。”這些

錢,往日朱鸞笙是看得很平常的。現在慢說有一二百塊錢一月,就是一二十塊錢,

也是好的。當時就依允了王駝子的辦法。王駝子又問朱鸞笙有行頭沒有?日子很急

要全做,那是來不及了,只有去買現成的一個法子,若是湊得出兩百塊錢來,六七

成新的差不多很可以買一點了。朱鸞笙因為趙姨太太已經答應和她籌一筆款子,諒

來一二百塊錢,總是有的。便道:“那我倒是早已想好法子了,總不會誤事的。”

王駝子見她如此說,也就不必去追問,由她去辦。

又過了兩天,王駝子和她接洽得很有些頭緒,可是趙姨太太許的那筆款子,始

終沒有送來。朱鸞笙實不能等了,便親自到趙宅去見趙姨太太。偏是事不湊巧,趙

姨太太又病了。朱鸞笙便借問病為由,一直到趙姨太太屋子裡來,坐在她床面前和

她談話。先不過說了一些閒事,後來屋子裡沒有人了,趙姨太太便握著朱鸞笙的手,

輕輕的問道:“你辦的事,現在怎麼樣了?快成功了嗎?”朱鸞笙道:“事是快辦

好了。”說到這裡,眉毛一皺,又苦笑了一笑。趙姨太太將頭在枕頭上點了兩點,

若有所悟,依舊握著朱鸞笙的手,搖了兩下,說道:“我對不住你,我所說的那個